林一不假思索道:“還真是湊巧所致,只不過你在山下的禁制露出了破綻,洞口的禁制更是欲掩彌彰!”
臺勝怔了怔,說道:“我是怕晝間有人擅闖禁地,這才佈下禁制阻擋。而那兩個守山的弟子,每到了晝夜更替之際,便會出現在洞口門前,故而如此……”他為自己的百密一疏而暗感無奈,接著道:“至於那道萬年不化的冰牆,原本就神識難透並藏有暗門……哼……”其悶哼了聲,有些懊悔地自語道:“沒想到那骨杖竟有開門之用,著實大意了……”
“你並非疏忽大意,而是不屑一顧。既然有所收穫,又豈會將一根骨杖放在眼裡呢……”林一隨聲跟了一句,換來臺勝的急忙否認:“沒有……”
“你意外獲得聖靈族長老遺下的寶物之後,便開啟冰牆閉關療傷,怎奈我等不請自來……”林一自顧說道:“當察覺有人闖入,你顧不得傷勢未愈,急急開鑿冰窟逃竄,卻將自家逼上絕路,還真是報應不爽……”他神色嘲諷,接著又道:“說出凌道的陰謀詭計,交出聖靈族的寶物,林某今日不殺你……”
虎頭一直在聽兩人對話,恍然道:“難怪老大對洞內的一切毫無興致,原來早知道有人捷足先登。而又為何不殺他,豈非出爾反爾……”他面帶怒色,回頭衝著林一瞪起了虎眼。
林一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老龍出聲道:“虎頭!是否欠揍……”
“呵呵……”臺勝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的三人,忽而忍不住笑道:“只因長夜將盡,這才謊言相稱。殊不知天明之時,又是一日。矇騙小兒的伎倆,又豈能騙得過本人……”
虎頭這才明白自己冤枉了老大,忙憨憨一笑,轉而又衝著老龍搖晃著腦袋,兩眼直眨巴,很是無辜的模樣。
林一暗忖道,虎頭那傢伙的臉皮是愈來愈厚!而他心念一閃,手上已多出一道金色的劍芒,並斜指絕崖,冷聲道:“我知道你不會順從,卻不知你所說的長夜將盡又是何意?”
這世上有一種人,或許並不強大,卻又極為可怕!他總能從對手的身上尋到破綻,並給予致命一擊。而在臺勝看來,峭壁下方的那個林一,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臺勝的臉色有些僵硬,隨即又強笑道:“你既然有所猜測,不妨實說了吧,只待夜盡那時,山下的喧鬧便將恢復如初,而兩個守山弟子亦將招來族人助我一臂之力,你三人必將遭致數萬之眾的圍攻,想要逃脫此劫,無異於登天之難,呵呵……”
林一眉梢輕挑,殺機沛然而出。也難怪老龍與虎頭連番遭致算計,這個臺勝著實不易對付。尤其他身陷絕境,依然如此的陰險狡詐。正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而其明知詭計敗露,緣何並無太多驚慌……
虎頭已是忍無可忍,怒聲罵道:“他孃的,死到臨頭還敢戲弄老子,龍哥助我……”其話音未落,一道銀光倏然飛出,“撲哧”一下插入峭壁之中。他猛然跳起五、六丈,腳尖在半截銀刀上輕輕一點,借力騰空直上,狠狠揮動天煞鐵棒,吼道:“老子要你命……”
老龍擲出銀刀之後,緊隨其後,一躍而上,趁勢“砰砰”砸出幾拳。
臺勝原本是據險而守,且有恃無恐。而兄弟倆的聯手發難太過突然,令其頓時手忙腳亂。他卻又像是早有料及而不再阻擋,隨即抽身暴退而去,眨眼間已衝入茫茫的夜色之中,不忘挑釁般的獰笑道:“呵呵!兩個階下之囚,還想殺了臺某,痴心妄想……”
虎頭躍上絕崖,身形未落,便已瘋了般地撲了出去,根本不管腳下的萬丈深淵。他已是羞怒難耐,這是要拼命了!
而兄弟倆並肩闖蕩已久,素來是同進同退。老龍隨後而去,緊跟著衝向前方……
與此同時,林一反倒是慢了一步。而其雖有殺人之心,卻又暗生疑惑。不料轉念之間,虎頭與老龍已奮不顧身撲了出去。他不及多想,抬腳躍向絕崖,順勢抓起老龍的銀刀,隨後越峰而過,快若閃電般追上了那兄弟倆,緊接著拳頭、鐵棒、銀刀、金劍轟然而落。臺勝逃脫不及,頓時湮沒在凌厲的攻勢之下。
“砰——”
一聲悶響,臺勝身影崩潰。而兄弟三人收勢不住,且又無從借力,相繼墜向虛無的夜色深處。
虎頭鬱悶頓消,只管大笑。
老龍則是回首張望,只聽林一無奈地哼道:“又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