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道身影脫離人群,由幾位洞天前輩帶著便奔著這邊撲來。
見狀,林一眉梢斜挑,兩眼中血光閃動。他才去兩步突然腳下用力一點,身形驟然躥出,瞬間化作一道淡淡的灰影疾掠而去。而其手中的金劍就勢扯起一片金光,旋即劍花點點……
二、三十人來勢正急,忽見瑩白天地中有血光瀰漫。倏然之間,好像是沒了方向、沒了對手,便是左右的同伴也消失無蹤。而便在其各自失神之際,凜冽的寒風中有劍花飄落。隨之有人痛徹頓悟,卻已肉身崩潰而神魂遠去!
一道灰色身影直透人群而過,二、三十位高手瞬間倒下七八個。對方劍芒不過五尺,卻如靈蛇吐信般的狠毒且無從抵擋。尤其是那旋轉閃爍的劍花,朵朵詭異而絢麗,卻在綻放飛落之間生死莫測……
不過轉眼的工夫,林一已越過阻攔並衝到了人群之中。在他的身後,則是拋下了一路的殘屍斷臂。而其腳下不停,四處遊走,劍芒翻飛,星光飛旋,凌厲的殺機逼得眾人連連躲閃退卻。
當無人再敢靠近十餘丈之內,林一這才腳下放緩並穩住了身形。
一度的喧囂終於暫趨平靜,而四周的人影猶在晃動。在法力受制、神通難為之下,一把當作凡兵使用的飛劍竟然如此強大?
百餘丈外的那二十多位修士業已從恍惚中醒來,卻又衝著一地的血肉狼藉怔怔發呆。適才的幻覺不過一剎那,卻生死擦肩……
冰地之上,拼命正酣的兩人也停了下來。
那黑臉漢子一手按著身下的中年人,一手握拳未落,氣喘吁吁地瞪著雙眼詫異道:“林老大……”
中年人橫躺在地,手中緊抓著的飛劍早已沒了光芒。他衝著身上的黑臉漢子恨恨啐出一口血水,轉而斜睨道:“林一!你敢插手此事,便是與魔城為敵……”
林一猶自長劍斜指,而殺機凜然,冷冷瞥過四方,眼光在幾個洞天高手的身上稍稍一頓,頭也不回地隨聲道:“鬥將!林某每回見你都是倒黴的德行……”不有人待答話,他又道:“尚全!你不過凌道手下的鷹犬,死不足惜!”
黑臉漢子,正是鬥將。他本該與妖荒的眾人在一起,尚不知緣何滯留於此並遭致圍攻。中年人,則是木靈谷的尚全。除了他以外,人群中還有幾個木靈谷的修士。
“林……林尊……”
恰於此時,遠處的冰山縫隙中相繼湧出二十多道身影。其中的元信子更顯匆匆,很是關切地呼喚了一聲。而他才將張口,忽作遲疑,忙隨著左右眾人愕然止步。林一竟然身陷重圍,還有一群魔城的修士擋住了去路。敵眾我寡,不可莽撞。況且對方之中,不乏相熟者……
元信子與厲粟等人心有顧忌,一時不敢往前。
林一出手便是連殺帶砍,頓時震懾住了在場的眾人,並藉此短暫的時機,分別與鬥將、尚全打了一個招呼。而他並未理會元信子,反倒是手腕子一抖,一縷劍光倏然飛向身後,霎時血光迸濺而頭顱滾動。適才還出言恫嚇的尚全,已然屍首兩分。
鬥將依然高舉著拳頭,而臉上身上卻是濺滿了熱血。他滿臉錯愕地瞥了眼身下無頭的尚全,又看了看持劍而立的背影。劍光來去,生死兩離。一切快似電閃,根本全無徵兆。若是衝著自己而來,豈非遭致同樣的下場……
林一出劍即回,叫人眼花繚亂。而那五尺長劍尚自微微嗡鳴,好像在釋放著飲血的快意。他見四方人群躁動且殺機凌亂,隨即退而抬腳一踏。“撲哧”一聲,尚全的頭顱頓成血泥。瑩白的地面,一片斑斕……
隨之剎那,四周一靜。
鬥將暗暗喘了口粗氣,自忖道,若是論及心狠手辣,自己與老龍、虎頭加在一起,只怕都抵不上眼前的這位……
厲粟等人尚在遠處觀望,同樣是目瞪口呆。林尊究竟是身陷重圍,還是在蓄意挑釁?
元信子則是驚噓了聲,隨即又默默搖了搖頭。隨和灑脫,不過是一種外在的表象罷了。而兇殘暴虐,才是某人的真實面目。所幸早有領教……
林一落腳如松,冷然如故。一個洞天初期圓滿的高手,便這麼被生生踩碎了頭顱、並踏滅了神魂。而他好像並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衝著四方咄咄逼人道:“哼!爾等再不離去,莫怪林某大開殺戒!”
鬥將已從地上站起,一腳踢開了無頭死屍。他又急喘了幾下,帶著遍體的傷痕與滿臉的恨意,搖晃著走到了林一的身旁,眼含兇光地沉聲道:“老大!這夥魔城的修士,人人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