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時今日,強弱雙方已然逆轉。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有此藉助,至少可以度過眼前的難關!
林一猶在忖度權衡,對方一行九人卻是擦肩而過。他愣怔了下,袖袍一甩背在身手,隨即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抬眼看去。
數百丈之外,九人一字排開站定。
天寧沉聲喝道:“凌道、青葉!還不前來請罪,更待何時……”
天棄則是破口大罵:“兩個欺師滅祖的孽徒,縱然跪地求饒,活罪難逃……”
九天塔前的四人,猶在原地而神情各異。
畢亢雙手舉在胸前,稍顯尷尬。自己身為妖荒至尊,與魔荒的長老、大巫並非陌生。本待寒暄幾句,對方卻目中無人。林一啊林一,原來你早已攀上了魔荒的高枝,這才罔顧了老夫的一腔誠意。而事關魔皇門下的權柄紛爭,你又何必趟這渾水呢……
九玄揪著鬍鬚,眼光深沉。魔荒的長老、大巫重新出山,著實出乎所料。而這九人敬奉林一為主,更是匪夷所思。且不管怎樣,那小子有此強援,都是**煩。不過,主弱僕強,其中究竟有些什麼名堂……
青葉臉色有些煞白,微微有些慌亂。雖說當年師兄背地裡幹下的勾當與別人無干,而一旦事發,身為師弟的自己則難逃其咎。只是……只是天寧、天棄竟然要將魔城送給林一,真是老糊塗了……
凌道則是面罩黑氣,兩眼深寒。當天寧現身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是心頭冰冷。這一日早晚到來,卻沒想到會如此的突然。事到臨頭,斷難僥倖。而當初若是任憑那幾個老傢伙高高在上,這輩子註定沒有翻身之時。
欺師滅祖?哼!大事者不拘小節……
凌道眼角抽搐了下,猛吐一口長氣。待他稍稍定神,緩緩往前兩步,衝著那半空中的九人淡淡一瞥,轉而揚聲四方,冷笑道:“呵呵!眾所周知,玄霄皇尊是我的師父。他老人家遠走九天之後,我身為嫡傳弟子,執掌魔荒與魔城乃天經地義!”其話語一頓,有恃無恐地看向前方,又道:“而兩位長老、七位大巫,不在深山修道,卻以年邁之軀前來爭名逐利。此舉罔顧家師教誨,更有合夥欺凌他老人家的兩個弟子之嫌。敢問,欺師滅祖之說,又從何來……”
一席話有理有據,還透著幾分無助的悲壯。乍然聽來,魔荒的兩位長老與七位大巫,簡直就是私慾燻心之徒、無事生非之輩!
天寧看了看左右的八位老夥伴,手扶銀鬚,含笑搖頭道:“此子心狠手辣,且厚顏無恥,真乃平生僅見……”
天棄哼了一聲,拂袖甩去。
一道身影憑空滾了出來,急急喊道:“饒命……”
那是一位粗眉黑鬚的中年男子,渾身法力受制,四下亂轉,十足一個暈頭轉向且又惶惶不安的德行。
凌道才將振振有詞,忽見那男子現身,禁不住兩眼一閉,暗暗恨啐一口。
果不其然,天棄叱道:“明道!還不將那對孽徒的卑劣行徑大白於天下……”
明道,曾為六合秘境的管事長老。因其擅離職守,致使六合秘境遭毀,只得戴罪立功,前往域外尋找天寧、天棄等人的下落。而這傢伙雖然奸猾,卻有些手段。在被逼無奈之下,還真讓他尋到了蛛絲馬跡。誰料未及迴轉稟報,已被傷勢痊癒的天寧給生擒活捉。
當年魔荒有十二大巫,其中德望服眾的兩人是為長老。如今雖然僅剩下了九位,卻無一不是久經磨難的高人。既然重降魔城,自然有備而來。人證、物證俱在,勢必要讓凌道沒有招架之功。淺而易見,天寧、天棄這回是鐵了心要清理門戶!
明道惶然四顧,總算是看清了遠近的情形。他心頭一苦,硬著頭皮便要說話。
恰於此時,凌道忽而放聲冷笑道:“呵呵!三木之下,何求不供;生死相逼,何求不得。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豈容人有所爭辯。罷了……”他猛然斷喝一聲,帶著些許的瘋狂,冷冷看向四方,又道:“天理昭昭,無須聒噪!魔城是否易主,入塔自見分曉。是敵是友、是生是死,就在今朝!”
凌道揮袖一甩,再不理會天寧、天寧等九位高人,竟是轉身撲向十餘里外的九天塔。青葉不假思索,隨後而去。原地只留下九玄與畢亢在遲疑不定……
與之同時,魔城一方、以及洪荒所在的人群中,猛然衝出了數十位洞天的高手,顯然是凌道的追隨者。而其中的臺勝等人再不隱瞞身份,各自法寶在手而殺氣騰騰。九天塔四周看守的修士,隨之前後兩分。一部惶惶後退,一部掐動法決開啟護塔禁制。在場餘下的數千之眾,皆一個個楞然怔立。
不過瞬間,凌道與青葉的身後已然聚集了百餘位洞天高手。隨著九天塔禁制閃爍,一行人急急遁入塔門……
天寧與天棄面面相覷,彼此皆有些措手不及。九大高手在此,此番勝算已定。而對方畢竟身為魔皇的嫡傳弟子,身份非同小可。故而,想要一統魔荒、奪得魔城,還須佔據道義的名聲方能免於後患。誰料凌道見機不對,根本不予對質,竟在拋下一段冠冕堂皇的話語之後,轉身帶著心腹手下躲入九天塔。而此時此刻,豈容他詭計得逞!
天棄無暇多想,帶頭衝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