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大與老龍、虎頭之間發生過什麼,沒人知道。而親眼目睹三人的親密與嬉笑不羈,鬥將與天星瞠目之餘,卻又暗暗羨妒不已!那才是真正的手足情深……
當兄妹倆有些無所適從之際,一箇中年男子從谷外飛來。
天星看得真切,微微錯愕,隨即一扭腰身迎了上去,怒氣衝衝地出聲叱道:“吉慶,你竟然還敢活著,我踢死你……”
來的中年人見天星盛氣凌人,忙在百丈之外停下,連連擺手求饒,並賠笑分說道:“那年遭難之時,在下僥倖撿的一條性命。怎奈天星妖尊已不知去向,本人這才被迫返回妖荒,卻傷勢慘重而九死一生,直至近日方得痊癒……”
這人叫作吉慶,正是當初陪伴天星前往中野的五位洞天高手之一。在尋找鬥將的途中,突遇伏擊。寡不敵眾之下,天星失手遭擒。她本以為五位同伴皆已落難,沒想到還有一個生還者。在其看來,定是對方畏戰逃脫。不然,在眾多高手的圍攻之下又豈能倖免?
天星是個火爆的性子不假,卻素來直來直去。一句話,為人很簡單。她這邊才要發作,那邊見吉慶應答有據且好像有些道理,隨即愣在半空而變得遲疑起來。
恰於此時,鬥將在山崖上忽而出聲說道:“天星!莫要為難吉慶……”
吉慶忙致謝道:“多謝鬥將妖尊……”
鬥將話語一轉,遠遠打量著吉慶,神色不明地又道:“吉慶的死裡逃生頗為不易,卻重創難免,而若非用上百年的工夫,怕是難以大好……”
吉慶眼光閃動了下,隨聲應道:“還請鬥將妖尊放心,在下閉關五十年已然足夠……”
鬥將抱著膀子“嘿嘿”一笑,抬手撓了撓下巴而不再出聲。他林一的不遠處坐下,獨自衝著遠方的山谷默默出神。
吉慶總算是尋得空隙,適時衝著林一拱手說道:“畢亢妖尊得悉諸位出關,特命在下前來稟告一聲。十個月後,魔城之行,始於妖祖峰下……”見對方點頭會意,他又分別衝著天星與鬥將欠身一禮,急匆匆轉身離去。
山谷中再次安靜下來。
天星依然飄在空中,左右張望。
在對面的山崖上,林一又拿起了腰間的紫金葫蘆,輕啜慢飲,很是有滋有味。而師兄鬥將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個人顯得有些落寞。
天星只覺得百無聊賴,又無處可去,索性凌空虛踏,轉眼落在林一的身旁。
林一小口呷著酒,怡然自得。他對左右的師兄妹熟視無睹,只將眼光俯瞰且饒有興致。
那塊被天星焚燒的谷地,兀自塵屑遍地且狼藉不堪,並透著異樣的荒涼,倒是與四周的生機盎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使得萬里春色的天蛟谷,為此平白無端地添了一片不合時宜的疤痕。而縱有風景這邊獨好,卻還是讓人忍不住看向那塊死寂與沉淪之地。
是觸目驚心的生性使然,還是源自於覆滅過後的一種祈盼?
便如人們都向往光明,卻每每從黑暗中尋覓。是為沉寂中的綻放,還是期待著否極泰來的輪迴……
如此心境,其實與天虞蠻荒的丹谷大巫沒甚兩樣。他身為一介凡人,對於天道有著與生俱來的惶恐與敬畏。而他不甘沉寂,同樣有著不屈的執著。修不來今生,便去修來世。從死裡求生,去黑暗中尋永恆……
林一想到此處,神色微動。下一刻,他已飄然到了百里之外。
天星閒來無事,便想尋人攀談幾句、或是討教一二。
朱雀訣尚欠嫻熟,如何才能收放自如?老龍去了何處,他為何偏偏對你林老大唯命是從?虎頭那惡人怎會有弟子?等等,諸多疑惑亟待分解呢!不過,對方獨自飲酒,且若有所思,卻又隱隱透著凜然不侵的架勢,竟是叫人不敢隨意驚擾!
天星正自悶悶無趣,忽見林一飛離原地。她稍稍遲疑了下,動身跟了過去。既然大師兄有過吩咐,且留意林老大的一舉一動!
林一落在那塊百里方圓的焚滅之地,抬眼四下打量。
四周煙熏火燎,卻猶然氣機熾烈。由此可見,天星朱雀訣的威力所在。
林一收起法力,踏地前行。厚厚的灰燼簌簌塌落,身後頓時呈現出兩行幾寸深的足印。他旋即停下,卻眼光一瞥,不解道:“天星!為何要步步緊隨……”
幾丈之外,一道紅衣身影若即若離,滿不在乎地應聲道:“本姑娘好奇唄……”
林一暗暗搖頭,無心理會,隨即大袖急卷,遍地的塵屑頓時飛揚而去。
天星閃身躲避,急道:“要作哪樣……”
灰燼散去,四下裡袒露出一片龜裂的岩石。林一低頭凝視,神有所思,自語道:“土載萬物,五行方始,五行之源,陰陽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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