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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里之外,吳融與仙奴猶在凌空慢行。
大戰過罷,斬獲頗豐,使得吳融的興致不錯。他手拈長鬚,悠然遠眺。
仙奴在一旁默默相隨,神有所思。
吳融眼光一瞥,含笑問道:“仙奴!緣何鬱郁不快?”
仙奴輕吁了下,歉然回道:“奴兒與塵子姐姐相處日久,乍然別離,難免傷懷……”
“哦……”吳融好似恍然,又作不解問:“是她是非不明,一意孤行,你又何必不捨……”
仙奴遲疑了下,答道:“塵子姐姐為人看似瘋癲,舉止無常,實則冰雪聰慧且重情重義。她熟悉那婆婆秉性,唯恐對方執迷不悟而惹禍上身,又不願家師再添強敵,這才舍小我而全大局。為此,奴兒心有所感……”
吳融眼光一亮,又問:“老夫放她二人離去,會否留下禍患?”
“先生之決斷,自有道理,奴兒豈敢妄加揣度!”仙奴話語婉轉。
吳融拈鬚一笑,說道:“無妨,講來……”
“嗯!”仙奴甚為乖巧,應道:“先生與塵子姐姐相熟已久,或有一念惻隱。倘若藉此探悉九牧虛實,當為意外所獲。而那黃婆婆返回之後,必遭猜忌……”
吳融側首端詳,神色讚許,隨即笑著嘆道:“林一不凡,弟子更是了得啊!”
仙奴神色微赧,說道:“弟子多有不堪,有負家師教誨!”
吳融接著笑道:“呵呵!若是與那塵子相較起來,你之心智才情,過之而無不及……”其話音未落,身後有人大喊:“吳前輩,那胖子欺我……”
聞聲,吳融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見一旁的仙奴轉身,他隨之回望。
雷天飛奔而至,天狼葉茂與童家兄弟緊追不捨,出雲子揮動一雙拳頭跟後叫囂,餘恆子師徒尾隨而來。
“何事驚慌?”
吳融在明知故問。有他這個長輩發話,仙奴一聲不吭。
十餘丈遠之外,雷天猛然止住了身形,又羞又憤地急急拱手說道:“那死胖子肆意訛詐,仗勢欺人!想我一腔赤誠遠道而來,卻遭此**,天理何在?”
與此同時,天狼葉茂、童家兄弟悻悻停了下來,猶自神色不善。出雲子卻是趁機收起了拳頭,捧著腰腹,堆起笑容,人畜無害的模樣一如往日。餘恆子師徒衝著吳融與仙奴遙施一禮,於稍遠處駐足觀望。
“天理無辜,怎管得了個人恩怨!”
吳融的眼光掠過眾人,最後落在雷天的身上。他話語淡淡,卻寓意明瞭。你等打打殺殺,純屬個人恩怨,與天理無關,與九州門也無關。
天劫雷天一怔!本指望著這位吳前輩能夠主持公道,誰想他竟然如此偏袒九州門弟子。莫非是不知道那胖子的惡行?念及此處,一個肥碩的身影晃到了近前,得意笑道:“先生明鑑!此乃個人恩怨!之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嘿嘿……”
“並非如此……”雷天急了,無暇多想,忙三言兩句道出了欠債的由來。
在場的眾人有所獲悉,皆無動於衷。只有餘恆子與淳于風扭頭他顧,臉上帶著一抹掩飾不去的笑意。那個胖子還真不是個歹人,卻是出了名的難纏,誰惹他誰倒黴!
吳融聽罷雷天的敘說,隨口回道:“你情我願,且已認賬,怎可抵賴?”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雷天情急無奈,說道:“晚輩並非抵賴,來日必將償還,不過……”他猶自不忿地說道:“那胖子三番五次相欺,且以林一兄長自居。而其兩者正邪不一,分明是要毀了九州門的聲譽。種種惡行,晚輩實在是忍無可忍……”
“忍無可忍?”
吳融好像是沒了耐心,背起雙手看向遠方,說道:“據我所知,當年你曾數次羞辱林一,事後他又是如何待你?這天下之大,不是人人都有他那般的胸襟。而出雲子權作一個賣酒之人,數十萬的仙晶卻換不來你分毫的誠意。至於兄長之說……”
便於這一刻,星空的遠處劃過兩道人影飛虹。
吳融稍加凝望,接著又道:“誰說正邪不兩立,從來善惡是兄弟……”
與此同時,另一方的星空中又有三道人影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