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的忍氣吞聲,換來的只是倍加屈辱!老夫尚可與之周旋,卻是連累了諸多晚輩弟子!且聽命行事……”餘恆子交代過後,揮袖祭出一道光芒將那倖免於難的女弟子包裹起來,轉而沖天飛起。淳于風與幾個師兄弟皆神色凝重而不敢怠慢,各自聽命行事……
……
衡日門,一家小仙門。淳于風拜入衡天門之前,曾為此門的前輩高手。
衡日門的赤日峰上,餘恆子負手而立。居高臨風,靈氣飄逸。遠近的山林鬱鬱蔥蔥,景色不俗。而眼光所及處,全無明媚、了無春意!
一位眉目慈和的銀鬚老者匆匆趕至近前,躬身說道:“晚輩舒樂子,已將來自衡天門的弟子安置妥當!”
餘恆子微微頷首,猶自遠眺而默然不語。
舒樂子不敢驚擾,轉身悄然離去。
片刻之後,餘恆子伸手拈鬚,微微嘆道:林兄弟!原來你當年便料定了今日的一切,並早已暗中留下後手!
人不知、鬼不覺,九州門的高手盡數消失無蹤。果不其然,金聖帶人前來尋仇。而他撲了空,只將一腔怒火發洩在了衡天門的頭上。
林兄弟,你瞞得老哥哥我好苦啊!
不過,其他的七家仙域,同樣是度日如年!金聖帶著他的四百妖修,已然將界內仙域據為己有。而這皆為羅家縱容之故,用意無非有二。其一對付你林兄弟,其二藉機籠絡勢力!
本待尋雷家出面主持公道,誰想雷雲子自保不暇而有心無力!現如今,縱然是戈靈子都嚇得有家難回,更遑論我等無依無靠之人。界外已是混亂一片,界內妖氣肆虐尤為不堪!
古人云,大亂必有大治。林兄弟,你若真是應劫之人,當逆流而出,怎會再沒了下落……
“師父!門中弟子業已遣散一空,師兄弟帶著門人遠避他鄉……”
聞聲,餘恆子慢慢轉過身來。
淳于風從天而降,衝著師父躬身一禮之後,已是禁不住神色悽然。這十年來在妖修的欺壓之下,可謂備受煎熬。好在修士皆為心性堅韌之輩,日子倒還撐得下去。而如今自拆山門,算是毀了仙道基業,種種悲憤與苦楚霎時湧上心頭,著實叫人難以承受!
見弟子傷懷難抑,餘恆子轉而拈鬚遠望,沉聲說道:“青山如舊,風雲幾度。薪火不滅,衡天不亡……”
青山依舊在,不為風雲的變化而有所變遷。師兄弟們雖四散而去,傳承並未因此終結,衡天門便不會真正的消亡!淳于風長出一口氣,猶然覺著心頭髮酸。他欠身說道:“多謝師父教誨!不知以後又該如何……”
“此處,並非久留之地。隨後的日子裡,陪著為師去尋找九州門的下落!”
淳于風漸漸恢復了常態,聽師父如此一說,不由詫異道:“這幾年間,我等與妖修皆在找尋九州門的下落,均一無所獲。難道師父已獲悉仙奴一行的動向……”
“天下之大,怕是沒人知曉九州門的去向!”餘恆子微微搖頭。
淳于風稍稍失落,自語道:“林師叔未雨綢繆,為的便是讓九州門躲過強敵的尋仇。既然如此,無從計較……”
“縱然尋遍界內又有何妨!尋到九州門,或許便能尋到你那個林師叔的下落。唯有他,才是一掃天地陰霾的寄望所在!”餘恆子如此說道。
淳于風尚未應聲,忽聽師父餘恆子驚奇道:“是他……”
數百里之外,有兩道人影在一前一後追逐個不停。前者衣著華麗,身形肥碩。後者身材高大,面目猙獰。
“出雲子……”
淳于風詫然失聲,心頭隱隱振奮起來。那被人追殺者,正是出雲子!不知他為何會於此時現身,若是隨其而去,說不定便可尋獲九州門的下落……
恰於此時,那追逐中的兩人到了數十里外。許是察覺一側的山峰上有人觀望,出雲子竟是帶著滿臉橫肉,扭頭嘿嘿一樂:“我閃……”話音才起,他破空一閃失去了身形。追趕之人跟著大吼一聲,隨即施展遁法緊追不捨。
與此同時,山峰上的一對師徒頗為默契,雙雙騰空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