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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卷舒展,上面那清麗脫俗的一剪白衣身影,猶自臨風卻塵、舉目遠眺。還有一隻白狐,栩栩如生……
很多人都說,畫中所繪的仙子就是自己。而自己卻明白,事實並非如此。
不過,每當面對畫軸的時候,總覺著心神寧靜而似有歸屬。畫中的人兒與自己仿若有一種牽連,又無跡可尋。或許只是一種幻覺,只因彼此的容貌很相像嗎?
義父從不過問畫軸的來歷,師父卻不讓自己帶著它返回山門……
雨子稍稍失神片刻,將畫軸收起。家傳之物完璧無損,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林一真有知曉,還是在危言聳聽?他在羅家的時候,便聲稱知道一切。而自己根本沒放心上,更沒理會他曾說過些什麼。一個界內的修士隱匿藏形,這本身已出人意料。而其不顧生死之險去得罪一家大仙門,只是為了要轉告畫軸的來歷,更加匪夷所思……
十餘丈之外,一道流星倏然而落。那匆匆的飛火閃過一抹驚豔,頗顯瑰麗而又短暫,竟是讓人一時忘卻了兇險。
雨子抬眼之際,不由看向得那舉止從容的人影。見對方想要開口,她禁不住搶先出聲道:“林一!我觀你與往日不同,應該並非輕佻之人,不妨將話挑明……”
黯淡的天光之中,飛虹的映襯之下,那白衣人影更顯窈窕多姿。而她稍顯忐忑的神色,卻讓人為之心緒起伏。林一欲言又止,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且道明畫軸的由來,好叫你知曉家傳之物並非妄言。至於你有何說辭,不干我事……”見林一笑容苦澀,雨子視若未見,於行走之間慢慢說道:“當年,我娘生我之際,不幸撒手人寰。爹爹從深山採藥歸來,想要施救為時已晚,只活下我一人。而他卻帶回一卷畫軸……”
雨子稍稍一緩,繼續說道:“我爹病故之後,我被義父收留,並最終拜入師父門下。畫軸成為我家中唯一所傳,並陪伴我至今……”她話語一轉,衝著不遠處的林一問道:“六百多年前,你在何方?你不會與我爹在同一座山上採藥吧……”
有些話,不得不說。而說出來並有人願意聆聽,不容易!
傾訴與表白,只是不想失去。而敞開心扉之後,或許迷失的便是自己……
看著神色轉冷的雨子,林一的笑容更顯落寞。他沒了初次重逢的急切,反倒是想起一個人說過的一句話。你若安好,足矣!
不過,有了前世的相約,才有了今生的等待……
“六百多年前,我尚在遙遠的下界。那時,我只是一個築基修士!”一番胡思亂想之後,林一如是說。
雨子眉頭輕蹙,質疑道:“下界?你人在偏遠之地,畫軸又怎會出現在天羅仙域?若非世上有一樣的寶物,便是你混淆不清!而你方才聲稱有所知曉,豈非信口雌黃……”
“畫軸為仙帝親手所繪,乃天下唯一之物,怎會混淆不清?畫中人乃帝妃肖像,由侍女千幻親口證實,豈能有錯?我將之贈予一女子,而適逢大難,她與畫軸一同消失在天際罡風之中,為何就不能橫跨虛空落在界外仙域?”林一臉色沉靜,連聲反問。
雨子微愕,失聲道:“一卷畫軸,竟然來自遠古仙帝之手?那千幻又何在,你……”
“你信、還是不信,有無相干,全在於一念之間!千幻便是畫中的白狐,早已轉世重生……”林一深沉看著前方,自顧緩緩說道。
信不信在我,說不說在他!雨子如此想著,緩了口氣,心頭還是忍不住一陣跌宕起伏,惴惴之中,又問:“你如何尋至羅家的後山結界,並認定畫軸為相同之物,那……那女子是誰……”
“我被妖族的妖王追殺而被迫躲入羅家,這才於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到畫軸。畫軸極為不凡且另有暗記,尋常人難辨端倪,我卻一清二楚!而那女子……”話到此處,林一的眼光慢慢轉了過去。對方神色躲閃,他昂天長舒一口氣。少頃,其回首前方,接著不無深情地說道:“那女子同樣是個築基修士,先與我海島邂逅,後又患難與共,最終生死相托……她,名叫蘭琪兒!”
“蘭琪兒、琪兒?原來……你將我當作了她……”雨子似有恍然,卻又詫然自語道:“畫軸之上另有暗記,我為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