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靈子坦然說道:“道友明知故問啊!擒住那小子之後,交由我八家仙域共同發落。他日界外追究起來,我等尚不至於應對無措……”
這三人說話的工夫,遠處的出雲子不再苦笑,而是滿臉的愕然。他搖晃著腦袋,暗暗自語道:“八大仙域都出來了!應劫之人又是個什麼東西?林兄弟,你註定是個拉風的人物,躲都躲不過啊!這一回可真的不干我事,你且自求多福吧……”
此時的林一則是另一番心思。那三人的話語中暗藏機鋒,顯然是各有所圖。餘恆子的現身不出所料,而暮蘇與亢金兩大仙域的高人突如其來,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在衡天門的眼皮子底下,天威、伏龍兩家的一舉一動都無法隱瞞。申嶽帶人設伏,出雲子臨陣反水,在這一場用間與反間的較量背後,真相絕不會太過簡單。而隨著公良讚的被殺,陰謀好似到此為止,而林一心頭的不詳並未減弱,反倒是更為的不安。
祖淵有備而來,申嶽豈能沒有後手。情形愈發混亂,林一索性以不變應萬變。老子只管殺人報仇,瞅機會滅掉一個是一個。至於出雲子的種種反常舉止,其早有察覺。而自從在大漠中再次見面之後,只須一個眼神,彼此便能猜到對方的心中所想。或許,這是兩個明白人之間的一種默契……
此外,林一知道自己躲不過衡天門這道坎。而龍嬰吞下了‘梵天丹’的五年後,整整提升了一階修為,且依然處於上漲的勢頭。如今有著煉虛中期的修為,他對合體高人的忌憚便少了三分。既然如此,不妨去坦然面對一切……
只不過,那個戈靈子與成元子乃是其他仙域的高人,同樣奔自己而來,還提及什麼‘應劫之人’,並要由八大仙域來發落等等。這還真是橫禍莫名,叫人不知所以然!無論是體內兩把玉尺的緣故,還是此前那場天劫招來的麻煩,老子絕不受人擺佈……
“呵呵!兩位真是荒唐!”一直神情謙和且穩定自如的餘恆子,忽而冷笑了一聲。一旁的淳于風微微一怔,難得見師父發火……
“林一乃我衡天修士,即便與人爭執,亦屬我自家事,豈容他人過問?”餘恆子話語舒緩,卻氣度威嚴。他看著戈靈子,不緊不慢又道:“兩位遠道而來,意在昊天至寶。而寶物下落不明,怎可妄加猜測!有誰可以指證與林一有關?是你,還是你……”其深邃的眼光中閃過一道厲色,不遠處的申嶽哪敢吭聲。
戈靈子不以為然地笑道:“有些事兒心知肚明便好……”成元子跟著說道:“事關我界內仙域的長遠,道友無須強詞奪理!那應劫之人,絕非小可,若是讓界外的高人們知曉了……”
“此言大繆!”餘恆子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手拈長鬚,凜然說道:“所謂‘應劫之人’的傳言純屬子虛烏有!兩位卻拿此當作藉口,擅自潛入我衡天仙域暗中挑起仙門之爭,並搬出界外仙域相威逼,更要隨意抓人。試問,居心何在?還將我餘恆子放在眼裡嗎?唯恐天下不亂嗎……”
一連串義正辭嚴的叱問,可謂擲地有聲。淳于風為師父的這番話暗暗叫好,卻不想被戈靈子隨口便擋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說道:“從仙域長遠著眼,為界內福祉計,我輩豈可因噎廢食而本末倒置。今日但有得罪,來日定當在仙盟同道的面前賠罪!道友若有成仙的那一日,莫要忘了我今日的用心良苦啊!”
成元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戈靈子道友所言不差!還請餘恆子道友勿要相阻,且由我二人擒住這個林一,是非公斷,自有道理……”
一張嘴說不過兩人,餘恆子哼了一聲。界內被界外欺壓多年,八大仙域的修士無不想著揚眉吐氣的那一日,戈靈子這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可謂道出了諸家的心聲,著實叫人難以反駁。真若據理力爭,難免落了下風。
只是稍作遲疑,餘恆子沉聲又道:“林一乃衡天修士,且與各家仙門多有糾葛,須由我詢問過後再作定奪!”
戈靈子回首看了眼了成元子,隨即呵呵笑道:“理當如此!”
餘恆子眼光一閃,緩緩轉過身來。見那年輕人不畏不避地坦然看來,他微微頷首,說道:“果然如於風所說,你不懼‘星辰鼎’之威,且方才所施展的妖修之術甚為強大,在近身纏鬥中幾無對手。祖淵猝然遭襲被殺,在所難免……”其神色不明,卻盡顯善意地接著又道:“不過,你的魔修神通更是叫人期待啊!此時此地,老夫不妨立下一個許諾……絕非尋常的約定!”
戈靈子與成元子相視無語。這是長輩應有的質詢嗎?
場外的出雲子察覺到了幾分轉機,不由得暗鬆了口氣,卻不屑地暗哼了一聲。血誓都可以作假,許諾管個屁用!
申嶽自知大勢已去,兀自惶惶不安……
淳于風則有些意外。師父從不輕易許諾,難不成那人真為‘應劫’而來。不僅如此,衡日州天劫一事,他老人家命自己守口如瓶……
一直壁上觀,林一淡淡一笑。祖淵提起過的約定都出來了。這兒發生過的一切,皆在人家的掌握之中。所幸在出雲子尋到大漠的時候,自己便暗中留意。而此一時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