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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山崗之後,五人慢慢走向了幾里外的山坳。
行得近了,四下裡愈發的黑沉,而那點燈火卻愈發的明亮。
心有忌憚,天震子與紫玉師徒皆低頭盯著腳尖走路。而即便如此,那光芒還是瀰漫而來,讓人無從躲閃。隨著往前的腳步落下,每個人的心頭亦好似有一點燈火在輕輕跳躍著。仿若那奇異的火光與生俱來而無處不在,並一直蟄伏於心頭的深處而從未熄滅……
石屋的十丈之外,五人魚貫行來。只須繼續走下去,便可穿過這片山坳。而這幾個於夜色中趕路的人,卻於此時紛紛停了下來。
林一雖未低頭刻意迴避,卻是將眼光投向黑暗的遠處。他揹著雙手默默走在幾人的前頭,於不知覺間止住了腳步。稍稍遲疑,其緩緩轉首看去,神色驚愕——
那孤零零聳立著的石屋,高約丈餘,三丈大小,古樸而簡陋。除卻那七尺石門之外,其上下左右不見一絲的縫隙,彷如為整塊大石雕鑿而成。
這一刻,有暖暖的光華自屋內傾瀉而出,逐去了夜色,照亮了整個山坳。不知於何時,一個老婦人倚門而待,翹首遠眺,好似在等待著什麼人歸來。少頃,她轉向著那遠道而來的五人……
林一眉頭輕輕抖動了下,眸中赤芒一閃即隱。他身後的四人來至左右站定,皆怔怔然而噤聲不語,唯餘下滿目的驚駭。之前可是將此處看了個清楚,何曾有過半個人影?而這突然冒出來的……?
那老婦人銀髮童顏的模樣,布衣釵裙,神態慈和,緩聲說道:“客從何來?”她眼光掠過幾人,落在了林一的身上,稍稍端詳了下,又自語道:“這娃娃倒是古怪……”
迎著那屋內的光芒,林一辨不清、亦不敢打量老婦人的神情。而當對方看來時的一剎那,他心頭忽而一陣急跳,渾身的汗毛頓時根根乍起,腳下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這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婦人,毫無威勢可言。而在她的目光之下,所有的一切皆無遮無掩,讓人形同**坦陳而無所遁形。如其所說,這一刻的林一覺得自己就是個娃娃,不僅手無縛雞之力,更是從裡至外皆被對方看了個通透。氣海之中,老龍竄入了金龍劍,原地早沒了蹤影……
林一眼瞳微縮,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他低下頭去,驚悸難消。而一旁四人並無異狀,其中的紫玉上前一步,惴惴不安地躬身說道:“見過夫人!晚輩一行來自異地,欲借路前往他鄉,就此告辭了……”天震子與另兩人不敢怠慢,忙跟著拱手見禮,大氣亦不敢出一下。
這幾人皆知此地詭異,只想著早早離開!
“諸位遠道而來,怎可逾門而過?老身孤苦已久,難得有人說句話……”老婦人自門邊款款而出,手上已多處一隻陶罐與幾隻陶碗,含笑說道:“還請小憩片刻……”
這老婦人話語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生不出半分抗拒之心。她走至門前的空地上,俯身已是倒滿了幾碗清水擺成了一圈,而後徑自拎著陶罐趺坐下來,舉止從容而隨意。
此情此景,天震子與紫玉師徒哪裡還敢說出辭行的話來,忙迎上前去躬身致謝,而後各自守著一碗清水坐了下來,卻有些不知所措。仙境絕地,山坳孤屋,銀髮老婦,清水待客,一切太過匪夷所思……
“你……姓字名誰?不想陪老身坐一會兒,說上幾句話……”見某人還愣在原地,老婦人的話語聲依然寧和而舒緩。天震子與紫玉師徒皆回首看去,林一正慢慢走了過來。
“在下林一,見過前輩!”林一走至那無人的水碗前站定卻並未坐下,而是躬身回了一句。
“萬木成林,你卻一枝獨秀?”老婦人兀自抱著懷中的水罐,輕輕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混沌之初,以一為始,你這名字倒也有趣……”
林一微微頓了下,垂首輕聲答道:“晚輩的名諱,取平和守一之意!”
“老身隨口一說,你不必介懷!”老婦人順著屋內的光亮看著林一,笑容如故,接著說道:“喚我明夫人便可!記住了……”
聞言,林一緩緩直起身來,這才看清不遠說話之人的模樣。這女子長髮如霜,卻又面如童顏,容貌秀美,讓人辨不清真實的年紀。她抱著懷中的水罐安坐於地,神態安詳,分明便是個尋常的村婦。以其為首,六人圍坐了一圈。而五丈之外便那石屋及石門,裡面空空如也,只有懸空一點燈火。那徐徐的光芒緩緩洩出……
心頭一懍,林一忙收回眼光。明夫人的神情似笑非笑,令人不敢正視。這女子的一言一行看似隨意,卻讓人心生敬畏而不敢有半分的忤逆。她靜靜坐在那裡,近到抬眼可見,又若星辰之遠,可望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