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震子與紫玉尚在忙亂之中,林一抬手一招,柳兮湖與炎鑫便被從遠處拽了回來。待這二人站穩了,他又是手腕輕抖,金光憑空消失不見。
一場意外,瞬間轉危為安,柳兮湖與炎鑫兩人驚魂未定,紫玉便欲偕弟子致謝。天震子則是與有榮焉地搖頭感嘆了聲,有師弟在,百事無憂矣!而林一則是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凝目四下望去。
眼前的山洞有四五丈大小,洞壁上佈滿螢石,映得四下裡亮如白晝。洞口所在的這片立足之地,方圓不過兩丈餘。幾步之外,便是一條斜長而陡峭的洞穴通往地下的深處,有陰寒之氣由下而上,並有狂躁而無上的威勢隨之緩緩逼來,令人望而卻步。
這洞穴的深處,真的盤踞著遠古異獸嗎?忖思之際,林一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轉而內視氣海。道嬰與魔嬰的法力被封,兩者皆是安分守己的老實模樣。而此處的禁制,卻對龍嬰無礙。其不僅修為盡復,還隱有突破至元嬰中期的跡象。
除此之外,那金袍金髮的小人兒雖是緊閉雙目,神情中的驕狂之意卻是油然而生。他好似對那地下湧來的強大氣機並不陌生,並與之多了份莫名的牽連。
正值林一訝然之際,身後的陣法突然傳來幾聲巨響,接著便有人說道:“林道友,真乃信人也!還請如約取回寶物,我等於此敬候佳音!”
聞聲,洞內幾人神色各異。林一則是轉身看向洞外……
炎鑫的心底發慌,便欲往一旁躲避,卻又無處可去,只得於原地轉了個圈子,不忘偷睨著某人。
柳兮湖的心思簡單了些,未作多想。師父紫玉卻是閃身轉向林一,遲疑了下,還是出聲問道:“林道友,那人所言何意?”
“紫玉!怎可如此說話?”紫玉話音才落,天震子已是怒聲相向,而臉上並無惱意。對方慍色一閃,卻又瞥了眼林一的背影,輕嘆道:“我對林道友並無猜忌,只是……”
居平子、羅秋娘與步陽子已來至山洞前,並出言挑唆,用意不言自喻。林一本想反詰,卻不料身後的同伴爭執了起來。
疑心,人皆有之!生死繫於他人一念之間,不免使得紫玉的心頭多了幾分的惶急與不安。
林一回轉身來,眼光掠過幾人之後,衝著紫玉淡淡一笑,說道:“那人曾與我有過約定,便是用你等性命來換取寶物!”
炎鑫的心頭一跳,眼光閃爍不定;柳兮湖錯愕,卻是看向師父;天震子搖搖頭,釋懷哈哈一笑;紫玉臉色一變,轉而又生出愧意來,欠身說道:“道友勿怪!是我亂了自家的分寸……”
林一眉梢微挑,不由暗吁了下,輕輕翹起了嘴角。
人們總是去相信謊言中的真實,卻又對真實生出無窮的質疑來。追其緣由,非生性駑鈍而心智不堪,而是一個個舍不下自我,被妄念矇蔽了雙眼。
修士又能如何?去影留形,去境存心者,大有人在。道心永固,還須形影皆去,心境皆空,方能乾坤自在而物我兩忘!
心念幾番輪轉,林一衝著幾人搖搖頭,卻不欲多說。他又看了看腳下,再次祭出手訣來。隨著一陣光芒閃過,四象旗分居山洞左右與內外,乾坤陣盤居中,成就一個十餘丈大小的陣法。
如此一來,乾坤四象旗陣依山而立,少了四面受敵的窘境,將會愈發的堅固。而將洞口這片不大的地方罩於陣法之中,陰寒之氣頓解,天震子等人算是有了個暫且安穩的所在。
“砰——”
又一聲巨響從洞外傳來,陣法卻是紋絲不動。有人喚道:“林道友,你我之約,以一年為限,還望好自為之!”
洞內的幾人皆循聲望向了洞外,只見居平子三人竟是堵著洞口盤膝而坐,擺出了專心守候的架勢來。
林一冷哼了聲,對居平子不予理會。他轉而打量著身邊幾人,又環顧左右,稍作忖思,說道:“此地促狹,著實令人無奈!權且歇息幾日,稍後再圖脫身之法!”
天震子看著紫玉,連聲應允,說道:“我等數日來一直趕路,又與那陣法中糾纏甚久,早已是疲憊不堪啊!”紫玉附和道:“有三尺之地,靜坐足矣!”
林一衝著幾人點點頭,往前幾步來至陣法的邊緣。他默默看著腳下那深幽的洞穴,神有所思。隨即,其撩起衣襬,盤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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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去境存心,人性的通病,你、我、他都是這樣。希望主角不是假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