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可不是被那叫作林一的小子給欺負了嗎?花塵子如此以為著,卻開口埋怨道:“弟子還不是於無意中聽說有開啟魔冢的異術,這才奔波在外數十年,卻一無所獲,難免心境不佳!”
聞言,松雲散人眸子一閃,‘哦’了一聲,卻沉吟不語。
花塵子自顧說道:“山谷中的魔氣盡從這魔冢而出,若是將其開啟,於我等修煉大有好處呀……”不待其將話說完,松雲散人臉色一沉,輕斥道:“塵子,莫要放肆!此乃天道門的前輩歸墟所在,怎敢相擾?而石門封印為我祖師所留,老夫亦沒本事將其開啟,你又怎可如此的膽大妄為呢?若再胡言亂語,門規不容!”
花塵子一怔,小臉兒霎時蒼白,眼淚‘啪嗒、啪嗒’直落。而對方的神色不見緩轉,顯然是動了真怒。她緊咬著嘴唇,伸手拿出一枚殘破的玉簡遞了過去,之後起身說道:“既是觸犯了門規,花塵子當離開飛雲嶂而永不回來!”其俯身一禮,竟是轉身離去。
玉簡在手,松雲散人飛快瞥了一眼,臉色一變,忙衝著那怒而離去的背影說道:“塵子回來!”
“我不!”花塵子頗為執拗,頭也不回地頂撞了一句。只是她腳下慢了起來,卻還是昂著頭,毅然而然的樣子。
敢於自己面前如此無禮的晚輩,這丫頭還真是第一人!搖了搖頭,松雲散人話語溫和了許多,勸慰道:“方才是老夫錯怪了你……”與一個小丫頭這般說話,他自覺荒唐,卻又不得不又說道:“老夫還有一瓶丹藥留著無用……”
花塵子腳下一頓,已是氣鼓鼓地轉過身來,伸手說道:“誠意何在?”見其孩子般的習性,松雲散人苦笑了下,摸出一個丹瓶扔了過去。
“可不許再冤枉人,便是祖師亦不成……”花塵子收了丹藥之後,還是得理不饒人。不過,她卻是隱去了眸子裡的淚花,腳下輕快地走了回來。
見小丫頭來至身邊卻不坐下,松雲散人不以違忤,反而是舉起了手中的玉簡,神情鄭重地問道:“與老夫說說,此物來自何處?而你外出多年,可曾有所發現?”
花塵子並非恃寵而嬌的女子,反而是極有眼色。她立於一旁,老老實實地俯身說道:“這玉簡為弟子無意所獲,經查閱典籍得知,其中所載為破除魔禁之法!其上輿圖示註之地,乃未央海所在。弟子尋覓多年,一無所獲,這才返回山門稟報!”
玉簡雖是無意中所獲,卻是來自天道門的藏經閣。其中圖示的地方真實存在,可未央海那地下的石門早已不見了。面對祖師松雲散人,花塵子將真話說了出來,假話卻悶在了肚子裡。她雖未道出實情,卻亦沒有謊言相欺。
此外,魔冢之中藏有魔修的捷徑,同樣不能讓他人知曉。
而魔冢的石門與未央海的石門相仿,若是用相同的法子,豈不是可以破除魔禁?而此處既為前輩們的歸墟所在,祖師又怎肯貿然破禁呢!若不然,自己又為何要辛苦折騰這麼多年?
只可惜,一場好事兒被那林一給毀了,真是氣人呀!
此一時,彼一時,再藏著破除魔禁的法門已是無用了,倒不如將其獻與祖師,他老人家總有動心的一日!屆時,總不會少了自己的好處。
以上種種便是這女子的小心思,他人無從得知。
聽了花塵子一番敘說,松雲散人又檢視了手中的玉簡,暗暗動容。這破禁法門還真夠歹毒,竟用活人來血祭,太過匪夷所思!他略作忖思,還是疑惑重重,不由自問道:“大海之中,真的有通往魔冢的門徑不成?若是如此……”
想到此處,松雲散人焦慮起來。魔冢不僅為先人們的歸墟之所,又是天道門的根基所在,斷不容失啊!自己每日守在此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而他人卻可以自如出入其中,這……
松雲散人霍然起身,轉而走至魔冢的石門,已是心事重重。未及片刻,他神態威嚴,衝著花塵子不容置疑地吩咐:“小丫頭,你立下大功一件,當另有重賞!而你常年在外,難以專心修煉,打今日起與我閉關五十年,不得違命!”
扔下一臉愕然的花塵子不予理會,松雲散人衝著山谷揚聲說道:“速來兩個元嬰後期的弟子看守魔冢石門,敢於靠近者,殺無赦!”話音才落,他已衝出山谷,轉瞬間失去了身影。
“閉關五十年?與禁足何異?這便是另有重賞嗎?祖師欺負我……”花塵子回過神來,頓足尖叫,使得奔進山谷的兩個老者嚇了一跳。
徒勞的發洩了一通,花塵子自覺著舒服了許多。見那兩位年邁的師兄兀自驚詫,她忽而嘻嘻一笑,說道:“師祖有所交代,兩位師兄可要好生守著石門呀!師妹我要閉關了!”將話說完,其不管不顧地拱手一禮,便直奔谷地一側的高山飛去。
轉眼之間,花塵子來至一處洞府前,恰好可以俯瞰那魔冢的石門。她眸子裡閃動著狡黠的笑意,自語道,閉關便閉關,還是提升修為要緊!守在此處,倒是一舉兩得。不過呢,可惡的林一呀,你最好死了才讓人省心,可別突然跳了出來,不然,不然,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