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叫作彩雲的女子已是又驚又恐,又羞又怒。一念之差落入人家的圈套,如今怕是難以脫身,這該如何是好?見對方欺近,她掙扎不得,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出聲哀求道:“汪兄,我將身上的藥草、靈石盡數奉上便是,還請……請手下留情!”
女子的元陰怎可輕易被人奪去?被強行毀了完璧之身,莫說失節事大,更是有損修為啊!
懊悔不已的彩雲,淚眼婆娑。可任她百般的哀求,那男子早已變得冰冷無情。不待其繼續出聲,對方已是沒了耐性。
“哼!你雖失了元陰,卻與性命無礙!我若是一念仁慈帶你迴天道門,不正是遂你所願!如若不然,我便是殺了又能如何?”男子一臉的陰沉,又恐嚇道:“莫要不識好歹!常言道,禍兮福所倚!遇上了汪某,亦算是你的一場造化……”
見對方已是鐵石心腸,彩雲不禁眼前一陣發黑,心生絕望。她於仙坊之中遇到此人,被其大仙門弟子的身份所迷惑。而這位好心的道友竭力要引薦自己入門,誰料花言巧語之下,竟是藏著這麼歹毒的一個陷阱。
羞憤之中,彩雲徒勞地掙扎著,隨即雙眼一翻,軟綿綿倒了下去。
看著腳下動人的身軀,男子得意地冷笑了一聲。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築基女修的元陰可不好找尋,而這麼好矇騙的女子,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呵呵獰笑著,男子伸手虛空一抓。地上的女子顫抖了下,發出了一聲悽楚的**,一滴殷紅的血珠從其下身緩緩飛起。
男子又丟擲一個玉瓶,轉眼間便將那血珠收了起來。他轉而看著地上的女子,禁不住心生邪念。可不待其有所動作,一陣香風從空而至。
異變陡起,男子那旖旎的心思頓時化作成了無邊的驚悸。未見人影,亦未見有御劍的劍光,這是有元嬰前輩途徑此地啊!慌促之際,他轉身便欲逃遁,誰料無上的威勢如山傾覆,使其不堪重負,腳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前輩饒命!晚輩乃天道門弟子汪竼……”男子趁勢往地上一趴,衝著來人連聲叩首求饒。而片刻之後,對方並未出聲,他心生不解,悄悄抬頭望去,不由得‘啊’了一聲……
此處峰頂的地方不大,來人並未雙足落地,而是懸空而立。那是一位粉衣女子,相貌甚為年輕,卻面若冰霜,一身的殺氣。
稍加端詳,男子好似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嚇得失聲驚呼道:“原來是師祖駕到,弟子不知……”
那女子正看著地上的彩雲,臉色是愈來愈難看,胸脯起伏著,好似在強抑著怒火。忽聽男子的稱呼,她再亦無法忍耐,柳眉一豎,嬌聲叱道:“閉嘴!”
男子嚇得一哆嗦,暗自叫苦。這位師祖好大的脾氣,弟子沒招你惹你啊?早知如此,還不如佯作不識呢!可天道門中的諸多晚輩弟子,沒見過這位師祖的真容不要緊,可有誰沒聽說過你老人家花塵子的大名呢?
罷了!算我汪竼倒黴!他心念急轉,帶著卑微的笑容出聲討饒:“此乃一介散修,弟子並未傷其性命,還請師祖明察……”話未說完,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突然響起,並於這漸沉的夜色中傳得老遠,且回聲不絕。
好一會兒之後,癱在地上的汪竼又是慘哼了一聲,已是汗如雨下,面如土色。其渾身顫抖著低頭看去,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腹部鮮血淋漓,氣海已破,丹田盡毀,一身的修為盡化作虛無。此時,他已不再是個修士,而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凡人。
絕望的痛苦之中,汪竼眼淚鼻涕已混作了一團。他帶著悽絕的神情抬頭望去,卻見那位師祖怒氣已消,卻是雙手捂著耳朵,在埋怨道:“哼!叫的真難聽!”
真的想不到啊!苦修了數十上百年,卻於一朝修為盡失,真的是生不如死!悲從心起,汪竼泣道:“師祖!弟子並無大錯,何以如此的重懲?您還不如殺了弟子呢……”
“我花塵子不殺人!尤其是不殺修為低劣之人!”女子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又轉而冷聲道:“不過,再敢多喊一聲師祖,我不妨將你一腳踢下去……”
汪竼已是凡人,從這數百丈高的山峰掉下去,十死無生。求生的慾念支撐著,他形若痴呆一般的看著這位師祖,無所適從。
花塵子虛空一抓,已將地上的彩雲拎在手裡。可她稍作躊躇,又將其扔在了地上,哼道:“識人不明,當有此劫!什麼人都敢相信,豈不是咎由自取……”
自顧點了點頭,花塵子又是伸手輕拂,幾聲輕微的“喀喇”聲過後,彩雲身上的禁制盡數破碎。
“汪芃,你沒有大錯,卻有死罪!哼!你還曉得禍兮福所倚……”冰冷的話語一轉,花塵子忽又輕笑了一聲,說道:“豈不聞,福兮禍所伏?”
夜色中香風掠過,花塵子婀娜的身姿翩然升空,驀然遠去。
峰頂之上,只留下那遭難的一男一女。汪芃仰望夜空,很想大聲疾呼。這麼高的地方,我可怎麼下去啊!死罪?我何罪之有?我又沒殺人,只是採了這女子的元陰……是因這個緣故嗎?冤枉啊!天道門的功法之中便有此術……
身邊不遠處有人**了一聲,汪芃嚇得便要爬起來。此時的他不僅身受重傷,還修為盡失,已是手無縛雞之力!其踉蹌了下,又一頭摔倒,身後有顫抖而又飽含屈辱與仇恨的嗓音響起——
“汪兄!你為何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