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塵子在出聲的一剎那,裙袖急揮,形同赤練一般,已將自身前後護得嚴嚴實實。而祝皂忙往後退,不忘祭出‘羅煞釘’來小心防備。
這二人唯恐遭致暗算,卻不料異狀又起。地上的阮青玉已騰空飛向了地穴的出口,接著原地冒出了林一的身影,其冷然的神情中,閃過一絲詫異。
林一的潛入極為隱秘,本想猝然發難,可臨近洞口時便被花塵子發現,著實令其有些意外。不及多想,他趁亂救下了阮青玉。
出其不意之下,那兩人同樣是一臉的錯愕。冒死前來只為救人不成?
林一眼光冷睨,手臂伸向了阮青玉便是用力一抓。而那禁制與束縛的藤蔓頗為堅韌,竟是未能破去。
此時,花塵子已定下神來。看出了林一的企圖,她眸光波動,閃出一分嘲諷的笑意。而其對面的祝皂,神色急遽變幻不定。
林一冷冷翹起了嘴角,猛地伸出了雙手,‘喀喇’一聲,竟是將阮青玉身上的禁制與藤蔓同時扯碎。
見狀,花塵子稍稍一怔。她知道自己‘陀羅藤’與禁制的威力,可這人的雙手怎會有如此大的力氣。莫非,他亦隱藏了修為……?
那受了委屈的女子掙脫了束縛之後,忙起身守在林一的身後。憤恨之中,她已是眼圈一紅,怒聲中含著哽咽,說道:“林前輩,這二人道義盡喪,不僅合謀殺了我叔父,還要害我……”
留意著地穴中的動靜,林一出言安慰道:“阮姑娘,諸事順變吧……”伸手扯出了玄金鐵棒,其身上的殺氣漸起。察覺身後的阮青玉悲憤難抑,他又吩咐道:“這兩人一個金丹後期,一個元嬰初期,動起手來,我難以護你周全,還請速速離去……”
“咦?你眼光不俗呀……”驚訝了一聲,花塵子竟是露出了笑意。這年輕人必定是隱藏了修為,卻是難辨深淺。真的想不到啊,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而祝皂不禁眼瞳一縮,他詫異地瞥了一眼林一,又帶著忌憚的神色盯著花塵子。果然,這蛇蠍女子……
此時此刻,阮青玉的憤恨已盡化作了驚駭。看著祝皂以及那個與自己姐妹相稱的花塵子,她才明白了自己所遭遇的是個什麼樣的對手。
這女子悔恨之餘,垂首暗忖。留下了只能礙手礙腳,她還是從了林一的善意,輕聲說道:“林前輩,此恩深重,青玉不敢忘!告辭了……”
“姐姐,你莫要走啊……”見阮青玉要走,花塵子突然親暱地喚了一聲。
阮青玉*腳下一頓之際,林一卻是眉梢一挑,手中的玄金鐵棒猛地掄起,只聽得“砰”的一聲震響,一把流水一般的小巧飛劍,滴溜溜打著旋兒飛回花塵子的身邊。他屹立不動,隨即冷哼了一聲,說道:“莫要理會,速去……”
緊咬著嘴唇,阮青玉暗暗頓足。她回首看了下那傲然的背影,不敢再作耽擱,忙匆匆離去。
偷襲沒有得逞,花塵子暗自惱怒。而那個林一卻是守著洞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鐵定是要放走阮青玉了。她玉指輕彈,那把飛劍一如水光流動般,飛快旋轉起來,帶著清涼的寒意籠罩了整個地穴。
見花塵子的眉宇間隱含煞氣,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狠辣的氣勢,這哪裡還是那個稚氣未脫的小輩,這分明就是……祝皂驚道:“你騙我……?”花塵子輕斥道:“你不同樣隱藏了修為?不必囉嗦,你我聯手禦敵要緊,抓回那阮青玉……”
林一不再藏拙,金丹後期的氣勢沛然而出。他動若龍行,揮動鐵棒撲向了花塵子之際,張口吐出了一道金光。那金光只是一閃便倏然消失,卻有無盡而凜冽的殺氣,頓時將祝皂圍困了起來。
祝皂已暫且拋去了心頭的猜忌,驅動‘羅煞釘’襲向了林一。花塵子這女子妖異莫測,話卻是說的不錯。此時不是內訌的時候,須一致對外。可他這邊動手,轉瞬間便是心頭一沉。眼前金光閃爍,無數把飛劍帶著駭然的氣勢無處不在,使其難以應對。
“砰——”的一下,祝皂的‘羅煞釘’竟是難以衝破金光的束縛,而那冰寒的殺氣已從前後左右瘋狂撲來。他大驚失色……
同時對付兩個修為不弱的對手,其中一個還是元嬰初期的修為,於林一來說,這還是頭一回。祭出的‘玄天劍陣’困住了祝皂的一剎那,他鬥志大盛,猛地掄起了鐵棒砸向了花塵子。
只聽得‘轟——”的一聲震響,那把小巧的飛劍不堪鐵棒的力沉,一下子被砸飛了出去。花塵子心疼地叫了一聲——“我的滴水劍……”而其叫聲未止,林一的玄金鐵棒便已到了頭頂。
地穴的地方不大,動起手來更顯侷促。自己的飛劍受阻,花塵子的心神隨之一窒。這個林一即便是隱藏了修為,亦不過與祝皂相仿,只是個金丹後期的修為而已,又怎會如此的厲害?可她勝在修為,勝在手段的花樣百出,更勝在高人一等的心智,卻依然對這勢大力沉的鐵棒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