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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一搭乘飛舟遠去的五日後,蛟尾嶼這個小島上多出了一位元嬰後期的修士。這個戴著假面之人,正是從屋山島一路追來的魯牙。
離開道齊門的時候,師父曾囑咐過魯牙要留意兩樣東西。如今,他已見到了其中之一。毋庸置疑,另一樣東西亦定在那小子的身上。
“真的想不到,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竟然與千年前聞道子師伯的下落不明有關。不僅如此,他身上的東西,還干係著師父尋找仙域之大計……”
小島之上,魯牙踏空而立,四下眺望。面對這百萬裡、千萬裡的茫茫大海,使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暗啐了一口,心忖著:“林一,不管你的上天還是入地,老夫定要將你親手擒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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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之上,闔目靜坐的林一,眼皮子禁不住一陣抽搐。隨著心頭一陣隱約的悸動襲來,其不由睜開了雙眼。打量著舟內舟外的情形,他暗暗吁了下。
祝皂獨自守在飛舟的前頭,留給幾人一個紋絲不動的背影。兩個女子分坐於舟中的一方矮几旁邊,其後便是林一,舟尾則是阮查歇息的地方。
“林前輩,你年輕有為,何不拜入仙門,總好過散修的蹉跎呀……”見林一醒來並四下張望,兩個說話的女子停了下來,其中的花塵子好奇地問道:“林前輩曾救過阮姐姐的性命,定是修為高強之人啊!何時能大展身手,讓晚輩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這女子膚色白皙,鼻子挺翹,櫻唇紅潤,一雙眸子忽閃著,加上臻首輕斜的樣子,很是討人喜愛。林一淡淡看了對方一眼,輕輕翹起了嘴角,反問道:“這位姑娘來自仙門……”
花塵子忽而看了下右手腕上的一個玉鐲,噗嗤一下笑了,儼如桃李花開一般的嬌豔。其輕抬皓腕,扯起裙袖半掩笑靨,眸子盈盈看著林一,嬌嗔道:“人家只是一介散修,林前輩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是有意取笑塵子嗎……”
“花妹妹天資聰穎,若是出身仙門,定有一番不凡的造就……”阮青玉不知林一問話何意,便在一旁附和著。
“呵呵!誠然如此……”心不在焉的應付了一句,林一轉身看向了阮查,
見林一沒了與自己說話的興致,花塵子撅起了嘴巴。眼光睨向一旁的阮青玉,這女子忽又衝其狡黠一笑,如同世俗間的女子,傳音說起了女兒家的閨房話,引得對方神色赧然,暗嗔以對。
少頃,飛舟上響起了花塵子銀鈴般的笑聲,使得這天上的寂寞之中,好似多了幾分人間的歡樂。
林一則對身後的動靜恍若不知,衝著阮查問道:“阮道友可曾去過‘未央海’?”
盤膝靜坐的阮查驀然睜開眼,靜靜打量著林一,面無表情地說道:“阮某常年於夏州的陸上行走,卻極少出海遠遊!此間情形,還須仰仗著祝道友……”
林一恍然點頭,飛舟前有人頭也不回地說道:“林道友有話不妨問我,祝某人不敢說對這片海域瞭如指掌,至少常年於此逗留,大致的情形倒也略知一二……”
“常年於海上逗留?”林一不由唸叨了一句,聽前面的祝皂問道:“有何不妥嗎?”他搖搖頭,說道:“先前花塵子的那枚玉簡上,只是標出了一小片無名的海域,道友怎能就此斷定便是你我要去的地方呢?而據傳‘未央海’極為的荒僻難尋,我先前所買的海圖上都未有標註……”
祝皂靜默了下,緩緩轉過身來,神色中已然透著不快。他冷冷盯著林一,說道:“‘未央海’雖是極為的荒僻難尋,卻因居於四州之間,並非無人知曉。而祝某曾途徑此處,自然記得……林道友,你是信不過祝某嗎?”
林一不以為意地搖搖頭,笑道:“我只是頭一回出海,未免多了幾分的好奇心,還請祝道友莫要為此介懷……”
“哼!好奇乃惹禍之因!出門在外,慎言慎行才好……”帶著幾分訓斥的意味,祝皂冷冷丟下半句話,便神情倨傲地轉過了身去。
“祝道友的話,林某深以為然啊!”林一擺出受教的模樣,卻還是再次問道:“敢問還有多少路程……”
“還有十日……”花塵子突然接話。見林一看來,這女子竟是生出些許的羞澀,垂首輕聲道:“祝前輩曾說過,馭舟前行須月餘的工夫呢!眼下不過是走了兩旬的路程,餘下的可不是十日嗎……”
林一看了一眼祝皂的背影,轉而又與阮青玉含笑示意,這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花塵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