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修煉‘靈龍訣’進展甚微,林一已將《升龍訣》視為了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他嚐到了力大欺人的好處。拿著棒子打人與拎著金劍劈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兩個字,痛快!
將手中的鐵棒擺出一個舉火燎天之勢,林一揚聲說道:“公冶老兒,你非我一劍之敵,在我棒下更是走不了兩合!想報仇儘管來,我……”話未說完,他忽而頓了下,狐疑望去。
公冶幹雙臂環月,‘啪、啪’的弧光閃爍之中,一團磨盤大小的雷雲氤氳而生,竟是牽動四周的黑風急遽盤旋,聲勢駭人。他冷冷注視著林一,袖袍翻轉間,單手托出……
被衛從與公冶平用雷法劈過,林一識得這“陰煞雷”。而這雷雲竟有如此的聲勢,若是任公冶幹施展出雷法來,情形可想而知。
林一眸光閃動,嘴角翹起。他不待對方祭出雷雲,突然將高舉的鐵棒收了起來,掉頭便跑,還遠遠丟下一句——
“公冶老兒,今日恕不奉陪……”
這便要給這小子一點苦頭嚐嚐,人卻轉眼跑沒影了!公冶幹一怔,隨即發出一聲怒吼:“上天入地我都放不過你,小畜生……”他氣急敗壞地將雷雲狠狠擲出,便不管不顧地追了過去。
“轟——”
一道霹靂過後,無定海堅實的冰面上轟出了個裂口,轉瞬又於寒潮中平復如初。雷鳴聲尚自徐徐不去,而那兩個人影已前後消失在滾滾的黑風之中。
一場熱鬧瞧完了,樂成子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不知為何,見到林一轉身逃遁,竟是讓人鬆了口氣。他轉身回望了一眼,隨即雙手揹負,凌空往東飛去。
……
風遁之中,轉眼奔去數百里。
察覺到了身後那兩個人追來,林一不以為然,反而是摸出一片玉簡看了起來。玄天上人的輿圖中既然有了專門的途徑標記,此行東去則必然有所依循。須知,樂成子的師兄可是於此處枉費百年而無從逾越。今日稍有不慎,九州便只是鏡花水月,不可企而及之。
正自看著手中的玉簡,林一神色一變,猛然現出了身形並止住了去勢。
黑風席捲,一團巨大的霧潮從天而降,扯地而起,於“喀喇喇”的轟鳴聲中,驟然結成一道數十丈寬的冰嶂,猛然攔住了去路。無從抵擋的陰寒挾著如鉞似箭般的氣勢襲來,使人窒息難奈。這一剎那,林一隻覺得體內靈力滯澀,周身冰寒,整個人便要凍僵住了。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忙往後暴退十數里遠,這才餘悸未消抬起了望眼。
這橫亙天地間的一道冰嶂,上端為黑霧籠罩難辨究竟,下面與冰凍的海面連為一體,氣勢恢弘而驚人。這一道冰嶂,仿若一道枷鎖,攔住了生,困住了死,使一切生死不能,而最終沉寂於這陰寒中的永恆!
這便是冰嶂!這便是凍結天地萬物的冰嶂!
愕然中,林一的心頭又哆嗦了下。不知是寒意未消,還是出自於對天地之威的一種敬畏,他一時躊躇起來。
腳下劍虹升起,林一小心迴避著橫行的黑風,慢慢飛至高空,往四下打量。即便是有手中的輿圖可循,要辨清那條路徑並非易事。年年寒潮起,歲歲黑風來,那條去往九州的路,還在嗎?
冰嶂突兀橫生,寒潮無處不在,隨時可讓人深陷萬劫不復的境地。亦就是說,由此往前,可生,可死。是化作一塊寒冰歸於永久的沉寂,還是奮勇往前博出一線生機……
忖思中,林一轉過身來。數百丈外,一陣黑風過後,冒出了公冶乾的身影。其滿臉的厲色褪去,換作了謹慎的模樣。想來,這老兒也曉得寒潮冰嶂的厲害。
公冶幹看到了林一,雙眸放光。他躲過了一股黑風,隨手便祭出一道劍光疾襲而去。
此處與玉簡中所標記的地方不符,那條去往九州的路便也無跡可尋。故此,林一不敢貿然前行。而這邊思量未定,那邊公冶幹就冒了出來,還用飛劍打起了招呼。
公冶老兒,你可是前輩人物,真正的元嬰高手,怎麼二話不說便下殺手呢?這與咬人的野犬有何區別,叫喚亦不叫喚一聲便撲上來了。哼!陰魂不散,當我林一真的怕你不成!
相距如此之近,不及轉念的工夫,一道黑色的劍光帶著懾人的氣勢便到了面前。林一併未躲閃,腳下的金龍劍已化作一道金光迎了過去。與此剎那,他足下白雲浮起,身形猛然前竄,扯出玄金鐵棒便衝向了公冶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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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七點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