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老龍等著便是。欲成元神,便要過化神這一關。而在這個破地方,你連修至化神都是妄想!”老龍出言激道。
“我自有計較……”林一腳下的劍虹一沉,直往下面的一片山林飛去。他不忘回首望天,眸子裡閃動著不屈的光芒……
要去的地方尚在二、三十萬裡之外,林一併不急著趕路,反而於沿途的大小仙坊之間走走停停,很是悠閒的模樣。而自從離開雷鳴谷之後,他心頭便沒有過一刻的放鬆,一直為即將到來的各種變數琢磨著應對之策。
從公冶殷的身上,林一不僅獲悉了黑山宗的動向,還知道顧比郡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不過,從當年的仙門之亂不難看出,公冶幹此人野心勃勃,行事詭秘,向來是謀定而後動。其真實用意,怕是不為他人所知曉。之前的猜測,尚須斟酌。
總之,此去乃一是非之地,莫說是尋仇,便是湊熱鬧亦非明智之舉。而那好大的陣仗是什麼,又即將發生什麼,莫測不定,盡其詭譎。
短短時日內,便有紅雲宮與黑山宗兩家仙門斗法一事風傳天下,更有玄天門與正陽宗的高手盡出而震動四野,兼而有云霓峰左近有寶物出世的流言沸沸揚揚。一時之間,各種說法真假難辨,甚囂塵上。而顧比郡這個往年不為大夏修士所關注的地方,漸漸有人湧來。有的是來湊熱鬧,有的是來長見識,有的是來尋機緣,有的是受命而來……
“我等受命而來,已是於此處呆了多日,便是為紅雲宮看守山門?”距雲霓峰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遠近高低坐著十餘位修士。說話的是正陽宗的築基弟子東方朔。他身邊的一男一女兩位修士,乃是木天遠與玉珞依。其中的木天遠笑了笑,並未應聲,而是扭頭看去。
十餘丈外的一塊飛石之上,晏起與冷翠盤膝而坐,不遠處還有幾位金丹、築基的同門。
收回四下打量的眼光,木天遠輕聲說道:“紅雲宮有難,我等自當施以援手,為道義所在!”說著,他又衝其搖搖頭,暗暗示意了下。一旁的玉珞依不出聲,而是帶著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看著二人一個搖頭,一個點頭,心領神會的東方朔,只得無奈地閉上了嘴巴。暗忖,莫名其妙跟著冷閣主萬里奔波來至此處,卻是躲在這麼個地方又不能隨意說話。而一個個同門於矜持中又不無深沉,哪裡還有仙道中人的輕鬆愜意。若是師父在就好了,那根大棒子往地上一杵,即便是一句話不說,渾身亦透著難言的不羈與灑脫。唉!他老人家究竟是去了何處了呢?為何不帶著我呢!徒弟我想你了啊!
“咦!那位紅雲宮的師姐又來了,倒也殷勤啊!”除非一人靜修的時候能安下心來,出門之後的東方朔便如換了個人,仿若回到了早年間尋仙訪道的時候,那種揮斥八極的勁頭又回來了。若非礙於師門長輩的威嚴,怕是他早拉著木天遠二人笑談天地。感歲月不居,嘆時節如流,若是能飲上一杯美酒助興,不亦快哉!
不過,既然受人所託要照顧這個東方師弟,生性沉穩的木天遠與玉珞依自是細心備至,唯恐生出意外來。兩人的心意不言而喻,東方朔與其親近之餘,還是略感無趣。而紅雲宮的修士來了,總要有人應酬幾句吧!
一道劍虹由遠而近,隨著粉色的身影搖曳著,那位紅兒落在峰頂之上。未至近前,她便衝著晏起等人施禮,嗓音婉轉地說道:“諸位前輩為我紅雲宮而來,卻棲身於這荒山野嶺風餐露宿,令人不勝惶恐。受師姐師妹們所託,晚輩特地摘了雲霓峰的‘雲果’送來,略表謝意!”她說著話,手上多出一個白玉盤,上面盛放著一枚枚色香誘人的果子。
晏起兀自端坐著,不動如松。其身邊的冷翠則是蛾眉微蹙,神色不明。餘下的幾位金丹修士則對來者冷眼觀之,對這所謂的‘雲果’視若未見。惟有隨行至此的幾個築基弟子,面對紅雲宮的這位好客而又貌美的女修心生好感,更有人笑呵呵地迎上前去。
對眼前的冷遇早有預料一般,紅兒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本想著將手中的‘雲果’放下,再尋機盤桓一會兒,忽見有人走來,她為之秀眸一亮。
“呵呵!紅兒師姐真是待客有道啊!嘖嘖!這果子真好看!”東方朔拱拱手,爽朗笑道。其相貌俊雅,言語中透著幾分詼諧,兼之灑脫的舉止有別於其他修士,使人頗感親切。
而紅兒藉著地主之誼的說法,三兩日便跑來一趟,卻不受人待見,惟有這個自稱為東方朔的人,並不以長輩當前而有所拘謹,反而顯得極為熟絡,令其免去了幾分尷尬。這人倒是有點意思!她嫣然笑道:“這果子乃是我雲霓峰上特有之物,又豈止是好看!東方師弟不妨品嚐一二啊!”
盯著玉盤中的果子,東方朔吞嚥了下,好似受不住誘惑。轉而四顧,見那幾位長輩眼皮子亦不抬一下,他呵呵一笑,又回頭上下打量一眼貌美如花的紅兒,忽而自言自語道:“秀色可餐也!”
猝然間聽到這麼一句話,紅兒的心頭一跳,臉色赧然,眼角飛撇了下,正撞見對方笑吟吟看來。她半羞半嗔,道:“東方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