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玄天門有樂成子在,實為幸事啊!”手扶青髯的晏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
山峰上,蒼松下,盤膝坐著三人。
“此處雲蒸霞蔚,有觀瀾聽濤之雅趣,又不失為靜修的好所在……”說話的人是木天遠,一身白衣卓爾不群,三縷淡髯平添幾分氣度。
“金丹前輩的洞府,豈非等閒之處啊!”隨聲附和的女子,貌美如花,舉止淡雅。其一身的白裙倒是與身邊之人相得益彰,更顯出塵之意。她話中所指,便是不遠處林一的洞府。而那洞府的主人居中而坐,手裡拿著酒葫蘆,笑吟吟的模樣。
“你回山便埋頭閉關,可莫要辜負了此間美景啊!”木天遠笑道。好像每一次見到林一的時候,都能察覺到幾分的不同。其性情倒是沒變,而是於那懶散且又隨和的笑容之中,有不經意間所呈現的一種氣勢,使人不敢睥睨。
“呵呵!心地上無風濤,何處不青山綠水?”林一呵呵一笑,引得木天遠又問:“你有此般境界,使人望塵莫及。想必這兩年間,修為大有精進吧?”
“稍有寸進罷了!”林一不以為意地搖搖頭。面前的兩人不喜飲酒,他只得獨自拿著紫金葫蘆,時不時小呷一口,神情隨意而悠閒。木天遠則是苦笑道:“你之寸進,令人仰止啊!”
“謬讚了!你是築基中期的修為,玉姑娘亦是結丹在望,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林一說道。
玉珞依接話說道:“聽我師父提起過,結丹並非易事,須修為與感悟的相輔相成,二者缺一不可……”她話未說完,林一‘哦’了一聲,笑容不變地問道:“我不過是將將出關,你二人便來探望,是不是冷閣主有過交代?”
稍怔了下,玉珞依心有躊躇,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有時候,與人拐彎抹角地說話,只會自取其辱,倒不如直話直說來得乾脆。深悉林一的為人,故爾,木天遠知道該怎樣說話。他苦笑起來,說道:“師父說你身上有提升修為的經文,讓我二人多多討教。除此之外,玄天門的人要來……”
還是有人不肯罷休啊!林一搖了搖頭,忽又神色一動,問道:“玄天門的人要來?”
與玉珞依相比,木天遠多了幾分人情練達。他見林一對此頗為關切,便分說道:“仙門中常有談經論道之舉,同道可藉此印證修為……玄天門的來意便是如此!”
得知玄天門的來意之後,林一把玩著紫金葫蘆,一臉捉摸不定的笑意。見其神情莫測,木天遠問道:“可有什麼不妥?”
“呵呵!”輕笑了一聲,林一搖搖頭未說什麼。其緩緩起身,抬步走至一旁的崖石之上。背倚絕峰,面對茫茫雲海,他的眸光淡遠,心頭異樣的沉靜。唯有那唇角,冷冷翹起。
……
林一的洞府在峭壁之上,門前是塊小小的山坪,不足一兩丈,間有怪石奇草,雲霧漫卷,自有一番氣象。他出關幾日來,便守著門前的三尺地,不是與木天遠與玉珞依談笑,便是與徒弟東方朔說些修煉上的事情。
餘下的時候,雲海岸邊,那碧嶂之巔,總有一個人在默默喝著酒,任清風拂面,看白雲蒼狗。
……
有了師父的東方朔,修煉起來更為的專注,勤勉有加而不敢懈怠。有前車之鑑,林一還是令其專心提升修為。一個百歲築基的人,欲修至築基後期的圓滿,並非易事。
這個意外得來的徒弟,好歹是個有諾必踐而又不失擔當的人。這樣一個人修煉起來,多了一分穩固的根基,應該有一個好的前途。但有所得必有所失,東方朔的劣處便在於築基時的歲數大了些。故爾,林一毫不藏私,不僅將《玄天心法》的練氣篇至金丹篇相授,還將身上築基期適用的一些東西盡數扔給了對方。
不過,林一未將《玄天心法》的元嬰篇相授。他並非出於私心,而是怕惹來不必要的禍端。至於若水先生的煉丹術,其本人都沒工夫去琢磨,不妨傳與自己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