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丰知道趙敏誤會了他的意思,但他也沒有點破,繼續問道:“我那姓殷的小徒呢?”趙敏嘆道:“殷六俠中了少林派的埋伏,便和這位俞三俠一模一樣,四肢為大力金剛指折斷。死是死不了,要動可也動不得了!”
張三丰鑑貌辨色,情知趙敏她此言非虛,不禁心頭一痛,傷勢再也壓不住了,哇的一聲,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趙敏見此,心裡一喜,因為不知道空相有沒有得手,所以她才一知拖延,現在見張三丰吐血,自然知道空相已然得手。
此時趙敏那是無所忌憚了,說道:“晚生有一句良言相勸,不知張真人肯俯聽否?”
張三丰道:“請說。”
趙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張真人若能效順,皇上立頒殊封,武當派自當大蒙榮寵,宋大俠等,人人無恙,更是不在話下。”
張三丰抬頭望著屋樑,冷冷的說道:“明教雖然多行不義,胡作非為,卻向來和蒙古人作對。是幾時投效了朝廷啦?老道倒孤陋寡聞得緊。”
趙敏道:“棄暗投明,自來識時務者為俊傑。少林派自空聞、空智神僧以下,個個投效,盡忠朝廷。本教也不過見大勢所趨,追隨天下賢豪之後而已,何足奇哉?”
張三丰雙目如電,直視趙敏,說道:“元人殘暴,多害百姓,方今天下群雄並起,正是為了驅逐胡虜,還我河山。凡我炎黃子孫,無不存著個驅除韃子之心,這才是大勢所趨。老道雖是方外的出家人,卻也知大義所在。空聞、空智乃當世神僧,豈能為勢力所屈?你這位姑娘何以說話如此顛三倒四?”
趙敏呵呵一笑,道:“少林以前雖未表示臣服,但也從未反抗,如今也不過順勢而為!”
“夠了!”張三丰還沒有說什麼,張無忌走了出來,看著趙敏道:“閣下不是明教中人,為何要冒充明教,究竟是有何居心?”
張三丰見到張無忌,看著這一張臉也是倍感親切。
不過張無忌的話也是讓張三丰一愣,看著趙敏心道:“他們不是明教?”
趙敏見自己被一個小道童說破,也沒有狡辯,白玉般的左手輕輕一揮。
她身後四個人身形晃動,團團將張三丰圍住。
這四人一個便是那魁梧大漢,一個鶉衣百結,一個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個虯髯碧眼,乃西域胡人。張無忌見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飄逸,個個非同小可,心頭一驚:“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有如此高手?”
張無忌心裡雖然吃驚,但還是站了出來,道:“太師傅,徒孫助你一臂之力。”
張三丰剛想誇讚張無忌有這孝心就行,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忽聽得門外陰惻惻一聲長笑,一個青色人影閃進殿來,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風如電,倏忽欺身到那魁梧漢子的身後,揮掌拍出。那大漢更不轉身,反手便是一掌,意欲和他互拚硬功。那人不待此招打老,左手已拍到那西域胡人的肩頭。那胡人閃身躲避,飛腿踢他小腹。那人早已攻向那瘦和尚,跟著斜身倒退,左掌拍向那身穿破爛衣衫之人。瞬息之間,他連出四掌,攻擊了四名高手,雖然每一掌都沒打中,但手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這四人知道遇到了勁敵,各自躍開數步,凝神接戰。
但那青衣人並不理會敵人,向張三丰伸拳作揖,說道:“明教東方教主座下韋一笑,參見張真人!”
張三丰是當今武林的泰山北斗,明教也有不少人對張三丰十分欽佩,所以對張三丰很是恭敬。
東方晟見韋一笑來了,不禁朝門口望去,其他人應該也快了。
剛才張無忌開口,張三丰他就察覺“明教”有點不對了,現在又出了一個明教,立刻就確定了這是假李逵遇到了真李逵。
當下笑道:“韋先生不必多禮,久仰青翼蝠王輕功絕頂,世所罕有,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
韋一笑被作為武林泰斗的張三丰誇讚自己的輕功,心裡也是一喜:“張真人武林北斗,晚輩得蒙真人稱讚一句,當真是榮於華袞。不過晚輩輕功,相比於我家教主,那還是大大不如!”
說完他轉過身來,指著趙敏道:“趙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冒充我明教,敗壞本教名聲,到底是何用意?是男子漢大丈夫,何必如此陰險毒辣?”
趙敏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陰險毒辣了,你又能怎樣?”
“不怎麼樣!”韋一笑還未說話,門口又傳來一陣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