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齊,帝都,叡王府邸。
時間如流水飛逝,空氣中帶著隱隱的清新水氣及濃郁刺鼻的脂粉薰香,此刻的晨光熹微如霧,叡王府卻是一派樂聲大作,這靡音竟是響了整整一夜。
華廳之內,香爐中的青煙嫋嫋升起,繚繞在上空久而不散,下方是一眾衣著豔麗的樂妓,個個身姿妖嬈,面龐姣好,跟著響樂的節奏擺弄著腰肢舞動,最中間被簇擁著的紅紗女子勾著纖纖素手,朝正座之上的西齊太子拋了個媚眼。
銀鈴般的笑聲不時夾雜在其中,西齊太子流連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那紅紗女子的身上,準確的說是她格外魅惑人心的眉眼之上,那是一雙極其嫵媚明亮的桃花眼..
樂妓們在原地飄然旋轉,西齊太子便就緊追著那雙恍惚的桃花眼,直至琴音止住,一眾樂妓施施行了個禮則就魚貫退了出去,而那位紅紗女子當被太子眼尖的僕人留了下來。
“太子殿下請喝。”
“真乖。”
紅紗女子跪在矮桌一側為太子斟滿了酒,太子聞著近前的香味,挪了挪略感疲乏的身子接過飲盡,隨即便扔開酒杯猛地扳緊女子的下巴,將她帶到了自己的眼前..
“殿下..”
“噓!”
西齊太子故意又加重了力道,食指在紅紗女子吃痛的臉上摩挲著,女子見此彷彿沒了痛感,眼中驀的升起一陣迷醉,卻不料使得直盯著她雙眸的西齊太子心下好不作嘔!
啪!
西齊太子前一秒還喜歡的彷彿要將美人吞入腹中,下一秒就出其不意的揚手給了人家狠狠的一巴掌,廳內立刻變得鴉雀無聲,紅紗女子被打的滿嘴是血,不敢言語只惶恐的叩頭不已..
“太子爺息怒..”
“都滾出去!”
太子的心腹僕人好脾氣的點了點頭,衝著廳內其餘坐著的女子也是不耐的揮了揮手,這些可都是太子平日裡最為寵愛的一眾,走哪都得帶著,只是卻都瞭解她們伺候的主子是個什麼古怪脾氣。
“太子爺喝酒,犯不著為了這點子事動氣..”
“彧子呢?”
西齊太子飲酒前看了一眼跟前的僕人,這人跟了他多年,可以說極其瞭解他的喜怒好惡,所以也是最為得臉的一個,只最近太子又發現東宮裡一個叫彧子的侍衛,似乎更加對自己的口味。
“約莫困的不行鑽哪睡了,可要小的去找找?”
“罷了。”
西齊太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支布絹花簪,拿在鼻前重重的嗅著,其實根本什麼味道也沒有,最多便是被太子身上的香薰染上的一縷香味,只太子慣是喜歡這東西,比什麼都寶貝。
旁人不知其中玄妙,這心腹僕人可是曉得!打幾年前西齊帝都出現了一位女神醫,性情古怪,若是單讓她屈尊搭脈便就百金,更別提醫治了,偏人家的醫術的確高明..
西齊太子當時得知了這樣一位神人,本也只是打著治癒腿上的殘症,可最後身上是好了,心卻沒了。
是西齊太子看上了那位女神醫,與過往的看上便得得到不同,西齊太子像是失了心竅一般,慫的不得了,幾番攻勢下,人家拍拍屁股走了,西齊太子為此還偷摸掉過兩滴眼淚..
後來赫連靖出兵,西齊太子從而得知曾經的女神醫竟成了古蒼的一位女王爺,比之遇見時更加的了不得,這讓他也更加的難受的緊,上回古蒼萬壽節,西齊太子託使臣帶了支金簪過去表明心意,卻連句話都沒敢捎!
哪知,人家也沒回半個字,西齊太子好一陣難過,又被告知是赫連靖得了樣東西,頓時怒火中燒,跑到赫連靖那不由分說的將東西搶了過來。
女神醫就是現今古蒼的女王爺方醒,被搶的東西則是此時拿在西齊太子手中的布絹花簪,牡丹樣式的。
“這三個月過去了,五殿下連個屁都不敢放,當初竟敢想將這簪子佔了去..”
“憑他也配!”
西齊太子嗅過後頓覺神清氣爽,一夜未眠的疲乏感也隨之消散,惡狠狠的回了一嘴後,趕忙又護著手上的布絹花簪,好似是怕自個的吐沫星子給濺髒了一般..
“是是!只..五殿下近來一月都在京郊住著,怕還是..”
“有所圖謀?他現在是除了做夢什麼都做不了,別居京郊也是宰輔可憐他罷!”
西齊太子這話帶著酒意,他的酒量這些年練的可是數一數二,這麼成夜喝下來,邀他過府的西齊二皇子叡王,都不知又跑到哪裡去吐了!
“太子爺說的對,但是野心難消,就怕五殿下不安分,爺還是得防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