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貴妃娘娘一身的豔妝華服,面無表情的盯著桌上的棋盤,明眼瞧著還以為她是在思量那被大片黑棋包圍著的白棋該如何突圍,只是細看她眼中明滅不定的眸光,便知她定不是在意眼前的東西!
殿內沒有其他伺候的宮女太監,只有兩個已婚婦人打扮的女子,一個是大著肚子的葉如瑩,另一個則是太子妃。
說來太子妃也是頗有姿色,尤其是這一雙微挑的鳳眼,生的甚是美麗,只不知為何,這雙眸子近來卻黯淡的彷彿沒有了光亮一般,而她眉宇間也是略顯的有些寂寥。
“那幫庸醫今日如何說的?”
“回母妃,御醫們說太子不日便能下床走動了,注意著飲食便也無礙。”
太子妃一個人站在下方回話,看著孤零零的像是個美麗的木偶,貴妃娘娘問話自然沒有葉如瑩回話的份,況且她也不想回,免得招來了貴妃的遷怒,好在她有孩子,貴妃居然讓她坐在自己對面,不外乎是在給肚子不爭氣的太子妃一點臉色看了。
若說太子這病,來的像是去年那會一般莫名其妙,不過這次貴妃也沒法子說什麼,御醫把罪魁都推到了豫州水土的問題上,畢竟太子是在那出現的不舒服,急急忙忙的回來醫治,以至於連此次萬壽節的籌辦,迎接使臣這樣的事情,全部錯過!
“維禎那孩子呢?”
“回母妃,教導過了,是個通透的孩子。”
通透?貴妃的心中微微一刺,聽話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來,那雖說是她兄弟家的寶貝孩子,卻將倚勢凌人學了個十成十,先不說宮外的事情,就周維禎跟白昱灝的那點事情,簡直令貴妃丟臉丟到家了。
“對了,太子那可有讓那不乾淨的丫頭侍候?”
“母妃放心,沒有。”
這裡貴妃略微放心的舒了一口氣,葉如瑩卻有些不舒服了,說是不乾淨的丫頭,還不就是葉如煙,她都到如今這般田地了,卻依然被貴妃放在嘴邊,這種感覺可真讓她不舒服。
“想什麼呢你,安胎藥都要涼了。”
“啊?母妃勿怪..”
葉如瑩嚇得不由梗了梗脖子,她有多少小心思,貴妃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來,就算她肚子裡有著貴妃娘娘的寶貝孫子,葉如瑩還是葉如瑩,原本以為當了太子側妃,便能揚眉吐氣,其實有了孩子也依然是仰人鼻息罷了。
就太子生病那事,葉如瑩便有些不明白,貴妃和太子妃做什麼不去找方醒,她的醫術總歸是好的,若是太子有點三長兩短,那她們還有個什麼仰仗,只是不久之前貴妃就說過,同聰明的人不需多費口舌,但她同葉如瑩說一會子話恨不得喝上三四盞茶,故葉如瑩也就不敢多嘴了。
“做什麼這般惶恐,本宮是擔心你的身子,對了,一會回去告訴東宮的詹事,也派幾個御醫去瞧瞧你父親,別弄太大動靜。”
“哦..是。”
葉如瑩聽罷立刻誠惶誠恐的應下,一時實在沒有明白貴妃娘娘這是何用意,便同貴妃一齊看向下方的太子妃,只見太子妃正雲淡風輕的捧著茶盞往嘴邊送,似乎對她們所說的事情毫不感興趣,就更別提將此事透漏給貴妃不想讓知道的那人。
“也不知到底送的什麼!”
“啊?”
葉如瑩下意識的接了一嘴,觸碰到貴妃瞪來的雙目急忙收回了視線,心中實在滿是委屈,適才一太監送來了張紙條,上面寫的正是今日方醒迎接西齊等人的全過程,自然,貴妃娘娘很是不悅!
這幾日以來,整個後宮都陷入了一種非常古怪的情緒裡,其原因不外乎就是向來高貴冷豔,姿儀萬千的貴妃娘娘破天荒的失態了,與皇上失聲爭吵之後,雖是竭力表現的泰然處之,可這宮殿之上密佈的愁雲,就彷彿出現在貴妃掩飾不下的面龐上。
周國公的死與白昱祁有著擺脫不了的干係,他雖已死,只若當時西齊不曾出兵...到底,周國公也是死在赫連靖的刀下,他能活著離開古蒼國,已經讓貴妃咬牙切齒恨的不行,偏偏他還敢回來,這還讓貴妃如何冷靜!
本想急急忙忙的將太子打豫州叫回來商議此事,就算為著兩國之間的和平,貴妃不能報仇雪恨,卻也不會輕易的饒過赫連靖,沒成想呢,太子又病了,加之一個大著肚子的葉如瑩,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貴妃哪還有精力!
“舜英,本宮不是讓你多帶大學士家的那位千金進宮,怎的你是聽不見本宮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