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古蒼國波折實在多了些,堪說運交華蓋,皇后娘娘的事情剛在京中平息,朝堂之上便又出了件舉國難安的大事!
那一日如往常一般無二的早朝,皇上立著同工部尚書陳良正說著嶺南水利工程一事,哪知竟一頭栽下了臺階,太和殿內的寶座設在七層臺階的高臺之上,可僅僅是七層,也將皇上摔的夠嗆。
皇上早過天命之年,又是向來養尊處優的慣了,這一摔像是將他的精氣神都摔沒了,幾次被高力扶著下床走動又被抬了回去,故此,太子便也順理成章的監國了。
寧氏的事情方才安然度過,白昱祁還沒來得及喘上口氣,又因著皇上臥床的訊息被擊的垮塌,本以為或許會枯木逢春,尋得蹊徑鬥一鬥太子,不想本就不穩固的祁王府風雨飄搖之勢越發猛烈。
皇上病重,後宮自然亦是人心惶惶,唯有一人除外,皇后娘娘。她將一日的時間分為兩半,一半盡她妻子的義務照顧皇上,令一半用來對付寧氏!連她皇后應管理六宮的職責都全權交給了貴妃..
寧氏所在的冷宮被皇后派去了自己手下的人,絕對的忠心,也絕對的盡職盡責,她們亦是將時間劃為兩半,一半將寧氏伺候的好好的,令一半用來告狀..
告什麼狀?盡是一些所謂出自寧氏之口半真半假的話,什麼不敬皇后,咒罵煜王,說其他妃嬪的壞話等等,包括責罵宮女,皆是會被皇后論處。
抄寫經書,夜間罰跪,被宮女掌摑,這些通通都是輕的,皇后許是在服侍皇上的時候,腦子裡都在想著各式各樣的法子,後來有將寧氏倒吊在樹上,泡在水中幾個時辰..
寧氏真真苦不堪言,起初還敢叫罵兩句,後來真是被皇后整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只她不說,幾個宮女偏偏沆瀣一氣講她說了..總之是沒有一日的好過。
白昱祁有過那麼兩次與皇后交涉,言辭間倒是不敢太過激烈,可人家皇后呢,泣不成聲的說自個貴為一國皇后,難道處置一個只有封號,沒有品級的婦人都不行?若非是寧氏說錯了話,皇后幹嘛針對她呢?有仇?可皇后都向皇上求情饒她一命了,哪來記仇一說..
別說皇上是在病中,白昱祁為著這點小事告狀,一是為子不孝,二是不敬國母,就是皇上好好的,都不一定會阻攔什麼,畢竟這件事情中只有皇后一人是受害者,他們皆是有所虧欠!
寧氏眼巴巴的等著白昱祁進宮解救於她,等來的卻是皇后的一道旨意,祁王不得皇后詔令不許進入後宮半步,白昱祁氣的磨牙鑿齒卻也只能遵從..太祖有訓,後宮之事,連皇上都不可輕易插手,一切需尊鳳印!
太子監國後沒什麼太大的動作,畢竟朝中那麼多雙眼睛緊盯著,可也給白昱祁使了不少絆子,將他朝中僅剩的一些勢力打擊殆盡,左右理由充分,白昱祁一張嘴面對那些箇中立以及太子的忠臣,只能敗退。
若皇上再躺下些日子,白昱祁怕那些中立的都要被太子收服了!
太子殿下春風得意,貴妃娘娘自然樂以忘憂,同皇后默契的聯手,將服侍皇上一事二人全盤攬下,皇后一心對付寧氏,貴妃便將手伸向了莞貴嬪,盡是一些啞巴虧,哪怕等皇上好了,莞貴嬪也有口難言。
沒有太子擔憂的什麼貴妃方醒過招..貴妃娘娘對於世事的精明,人心的算計,那可是拔尖的,她做什麼吃飽了撐的對付方醒,她只是安定思憂,防患於未然,將目光轉向了白昱墨而已。
可貴妃沒有急著動手,畢竟殺父之仇,才是不共戴天的,所以落塵的聚仙樓免不了遭禍了,先是出了樁命案,雖與酒樓無關,查案期間卻得停業,好容易開張了那些個王孫公子也是挑釁不斷,落塵堪堪應對,只是往祁王府跑的次數免不了一少再少了。
外敵難清,內憂加劇..白昱祁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年少得意,文武全才,意氣風發!僅僅半年的光景,那些個聚焦在他身上矚目的視線盡數散去,白昱祁自覺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逼瘋了..
重中之重的一事..御醫雖說皇上並無大礙,可看皇上的樣子就是有不起的徵兆,萬一..萬一皇上沒了,太子可就毫無異議的成為新帝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醫館的夥計站在牆角看著方醒,嘴角忍不住的咧開,被顏韻遠遠的砸了一根乾草,才緩過神來沒事找事做。
方醒才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像是掉錢眼裡了一般,一張一張的數著手上的銀票,數到一半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招來童謠無解的一眼,這數額,也沒多少..
“主子,以後再有好吃的不許不叫我!”
“好好好..”
方醒匆匆應了一句,繼續數著銀票,她之前已經被童謠打斷過一次重新數來..童謠撇嘴將手中精緻的糕點放進了口中,香香糯糯的,甚是味美。
童謠最近總算舍了白昱修黏回方醒的身邊,原因有三,白昱修要進宮侍疾,童謠聽說顏韻偶爾會帶特別特別好吃的東西到醫館,面具男叮囑她看著方醒..
“主子..數來數去不還是要花掉的,別數了..”
“誰說的,這錢留給你當嫁妝。”
方醒揮手一擲,十分豪氣的將一疊銀票放在了童謠的面前,童謠將兩手的點心全部塞進嘴裡,不僅對方醒的話不帶絲毫的赧然或害羞,更是毫不客氣的接過將銀票塞進了袖筒裡。
方醒衝顏韻搖頭嘆息,這可真是別人家的姑娘了,竟是一點都不曉得客氣。
“拿楚小姐的嫁妝給咱們童謠做嫁妝,虧你想得出。”
“她心中不定怎麼感謝我吶..”
夥計躲在一旁偷笑,也是看出顏韻和方醒對這些甜膩膩的點心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