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妃憐愛的看著白昱灝,將他看中的一盤果子捧到他的眼前,白昱灝傻笑著拿了一個塞進嘴裡,見莞妃沒動,就又拿了兩個,遠處的靜妃暗暗嘆了一口氣,真是為他這個兒子時時懸心。
“灝兒,這些時日跟著方醒都學了什麼?”
“啊?回父皇,學了好些兵法。”
一聽皇上問話,白昱灝忙將嘴裡的東西囫圇嚥了下去,真是後悔悄沒聲的往這前面跑,僵著脖子看了一眼正盯著他看的方醒,心中打了個擺子,這若是答的不好,方醒不定會怎麼罰他..
“兵法..甚好,腿腳功夫呢,你方醒師傅沒教你嗎?”
“回父皇,老師說兒臣性子急,太浮躁,練武之事要等兒臣將字寫好了,她才考慮。”
妃嬪之間響起幾道輕微的笑聲,靜妃也是哭笑不得的衝方醒點了點頭,這話也就方醒敢說,虧得白昱灝好意思說出口,皇上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白昱灝什麼。
“方醒得空,也進宮陪莞妃說說話。”
“是。”
方醒起身拱手回道,莞妃立刻受寵若驚的跟著站起身回禮,眾人這會子便更詫異了,直覺以前是小看莞妃這個女子了,皇上如此厚愛,甚至想將她同白昱灝一般拴著方醒,以後..怕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皇上一提臣妾倒想起來,臣妾的兄弟這兩日來信說,要將家中的嫡子送到京中來拜學,不知方醒可願意多帶個學生?”
“煜王以後不妨建個學堂,求學的人估計要將那門檻都踩破了。”
皇后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嘴,這哪是以前皇后會說的話呢,但是方醒心中卻挺感謝,皇上就愛沒事給她攔事,貴妃又喜歡見縫插針,不願放棄方醒這邊..
“母妃,兒臣已將學堂找好了..”
“是嘛..那方醒就當本宮未曾提過。”
太子等了片刻見皇上沒什麼反應,便知也是不願的,若是這樣存著蓄意接近方醒,想必也會惹得方醒不悅,再連之前的朋友關係都沒得做了,可是得不償失,白昱祁那個血淋淋的教訓,太子不會忘。
“怎麼了?”
“新的遊戲開始了。”
白昱修聽得方醒坐下的時候嘆了口氣,忙關心道,方醒側眼對他笑了笑,是一種極其神秘詭譎的微笑,白昱修不禁覺得毛骨悚然,含著點頭將椅子往旁邊拽了拽..
太子的德行固然比白昱祁強上許多,但貴妃既是太子的助力,又是太子的短板,她太聰明,太強勢,對於將登大位的太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現任皇上,包括先皇,都是極力遏制任人唯親的朝中局面,大力推廣科舉,招攬有用之才,若太子登基,貴妃的母家將立刻遍佈朝野,到時候蘇家怕是第一個要被消減的勢力。
但有些事情皆不會像眾人以為順理成章的一般進行,比如京中的聚仙樓,掌櫃落塵與白昱祁的關係,更是眾所周知,人人都以為白昱祁倒臺後落塵會卷著鋪蓋換個地方,哪知聚仙樓絲毫不受影響,且將之前上門找事的王孫公子治的服服帖帖。
方醒的一雙桃花眼含著笑意,落在了上座的莞妃身上,方醒在民間培植再多的勢力,卻從沒有想過能有莞妃這樣在後宮中站穩腳跟的暗樁,雖以後不指望她為自己辦什麼事情,但是如果她有了皇嗣,會否改變最初留下的心意?
“對了,今日太子妃如何沒來。”
“說是病了。”
病了就病了,白昱修這般陰陽怪氣的是什麼意思,方醒聞言付之一笑,不得不說,她那個小妹葉如瑩可真是有本事,懷孕後可把童謠擔心壞了,生怕她的孩子會成為下一任太子,那不就..
上次千秋節太子妃也是沒有露面,方醒依稀記得,之前落塵提及過太子妃手裡有不少的麝香,故方醒才真的沒有想到會有人比她先傳出懷孕的訊息。
立嫡立長,葉如瑩這孩子如果生下來,單單名頭的確不容小覷,可憑太子妃那樣聰明的女子,如何會想不通,這般失禮的缺席一次又一次,太不像她的作風。
一場宮宴在天黑時散場,雪卻一直沒有停下來,方醒看著鋪了一地的雪粒,伸出手接了些雪花融在手心,感受著冰冷的觸感..
新的格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