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煜王殿下覲見。”
月上柳梢頭,天地間黑茫茫的一片,只有一些個宅門前懸著幽幽的紅光,高大巍峨的皇宮依舊被燈火照得如同白晝,今晚是皇上等一眾股肱之臣的不眠之夜,決策過後的方醒也是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皇宮。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起吧。”
華貴富麗的保和殿內,眾人皆是滿臉的陰鬱,皇上獨坐在雕鏤金漆的寶座之上,保持著閉目按著太陽穴的姿勢,直到方醒到來才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
“皇上,方醒對於此次西境戰事有話要說。”
“咦?此等大事煜王殿下是從何得知,難不成侯爺竟將如此事情隨意相告?”
這些人懷著不同的心情立於此地,蘇侯爺見到方醒進殿後整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沒有告訴方醒,誠如他說了又能怎樣!吏部的常尚書不是第一次挑釁,若說以往方醒定是不給他臉面,只今夜不同,她依舊保持著稽首的跪勢,一臉恭敬。
“真是稀罕了,難不成常尚書又忘記了煜王殿下是聖上親封的親王,有參政的權益..這等事蘇侯爺說了,難不成你常大人還要深究不成?”
“下官自然不敢。”
常尚書氣的噎住了..抬眼看著一言不發的蘇侯爺,哪怕侯爺至今已無實權,他的雄姿仍可令一干人等拜服,戶部的丁大人一臉討好的看了看蘇侯爺,隨即轉頭看向太子邀功..
太子與白昱祁兩派的鬥爭趨勢越演越烈,不禁令右相長吁短嘆,轉身看向一直跪著的方醒。
“煜王殿下踏月而來,可是有好的見解?”
“是,皇上,方醒願出征西境。”
整個保和殿的人皆是怔愣在了當場,半晌後化為一陣紛紛的議論聲,女子想要統帥出征?他們彷彿在看一件新奇的事情,或者稱之為笑話。
“煜王可有領軍打仗的經驗?”
“沒有。”
“煜王可有大刀闊斧的能力?”
“沒有。”
眾人無聲的笑起來,連白昱祁都不禁嘖嘖驚歎,方醒這也沒有,那也沒有的怎麼就想著進殿說這等荒唐的話語,右相尷尬的退至一旁,整個殿裡竟是沒有一個相信方醒可以的人。
“稟皇上,還是命煜王殿下退下吧。”
“是啊..一個小小女子,竟敢妄想逞匹夫之勇..”
以往對方醒抱有意見的朝臣可算找到了突破口,一人一句的淡淡指責道,根本是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裡,方醒強忍著心裡的不悅,起身後臉上顯露一團笑意。
“這位軍侯,你可知連環計?又可知欲擒故縱之計可破連環計?”
“...”
“吏部尚書,你可是有身臨前線的經驗?若沒有,為何在此?”
“...”
這些人被方醒問的啞口無言,卻仍是曉得七嘴八舌的譴責方醒,白昱祁心頭冷笑一聲,大抵是明白了方醒今晚的目的,也定是不分皂白的阻撓就對了。
“方醒,適才朝臣們已經推舉了蘇侯爺為這次前往西境的主帥,你的那些什麼計..告知侯爺即可,領軍對敵不是兒戲,就算你的巧舌如簧說服了父皇等人,到了邊關,那些士兵們可不會服從於一個女子,反而會覺得朝廷有失分寸!”
“是啊..是啊..祁王說的對。”
白昱祁一語中的,勾起了幾個朝臣的義憤,或許是因著陣營不同,方醒如同太子一派的人一般,看著白昱祁等人皆是一臉的醜惡。
“煜王殿下,你或是心疼蘇侯爺,只是大敵當前只顧自家的作為,實在有違皇上對你的愛重。”
“怎麼?大學士竟有千里傳音的能力,可告知煜王咱們說了什麼?”
正在心中暗喜的大學士,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左相,一腔憤怒化為了訕笑,只心裡恨著太子和方醒等人的抱團行為,恨得牙齒都要咬出血來了。
方醒輕笑一聲,緩緩走到大學士的面前,神態平和淡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周身的氣勢瞬間升起,令大學士感到背脊升起了一股子的寒意..
若是可以,方醒真懶得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