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的天,碧空如洗,萬里無雲,和煦的春風吹過本該金燦燦如今卻荒蕪的田地,只剩幾隻鳥雀拍著翅膀略過下方,轉而掃興的飛走了。
方醒才知這個小縣也是有個十分美麗的名字,安清縣,這裡的人樸素而善良,從沒有覺得方醒他們該如何如何救助他們,每次為他們端上了藥碗都恨不得跪在地上說兩句謝謝官人。
“這會覺得如何?”
“不吐血了,謝謝官人!”
一中年男子自行燙過藥碗走過來,方醒舉著藥罐將他手上的藥碗添滿,因為人手問題,方醒和顏韻站在兩邊,能走動的便來排隊取藥,不行的就有這隊護衛派發,當然,這次包括方醒都是帶著燻了藥的面巾的,畢竟這裡人的病情只有嚴重和更嚴重。
“臣戶部尚書丁奎賀,參見煜王殿下。”
“起吧。”
在方醒面前排著的一隊百姓驚異的看著方醒,只見她面對這看著是又從京城來的大官,通通衝她半跪行禮,就只是淡然的回了一句,連眼睛都沒有轉過去看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為他們倒藥。
“丁大人?何時來的?”
“見過祁王殿下,臣等奉皇上之命,未到寅時便出發了,來的晚了,還望煜王殿下勿怪。”
戶部尚書丁奎賀,太子麾下的人,此次賑災他本該到的,只是白昱祁不想帶他,將他除了去,而這邊不配合的訊息已經遞到了皇上面前,故皇上昨日指派丁奎賀帶了一眾人手過來,意思也是不言而喻的。
“來人,快接過煜王殿下手裡的活。”
“只倒給深色布條的人,帶上面巾小心些。”
丁奎賀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跪著一邊的南郡太守,命令手下趕忙活動起來,方醒沒有託大,將手上的活讓了出去,走到幾個略有好轉的病患面前診脈。
“哥哥?”
“是姐姐。”
這些人在下面你推我搡,誰也不敢主動問起,也是對方醒十分的好奇。倒是一孩童硬著頭皮叫了一聲,被方醒好笑的反駁了。
“哦,姐姐..王爺是什麼官?很大嗎?”
“呃..反正比你們南郡太守大些。”
方醒不知作何解釋,面前的幾人聽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點了點頭,也難怪,在他們這些人眼中,皇帝太遠,一直認為最大的官便是他們南郡的太守大人,可他們的太守自從又找齊了東西回來後,就一直跪在一旁...
這聲音不小,南郡太守的雙膝有些麻木,聽方醒這麼一說,自然覺得十分的沒有面子,他此舉可不是因為怕了方醒,那是他的主子,祁王,命令他跪的,怕的也是遠在帝都的皇上。
“這邊交給我,你去吧。”
“好。”
人手多了起來,顏韻也交付了那邊的活過來幫方醒,看著戶部尚書他們都等在一邊,不想方醒有所怠慢這些個朝廷官員...
“煜王殿下請坐。”
“嗯,丁大人也坐。”
這四人走的離大棚稍稍遠些坐下,白昱祁按捺住心底的火氣,這丁奎賀可夠不將他放在眼裡的,而一起走過來的南郡太守瞧著方醒眯了眯眼,卻沒有跪下只是站著,畢竟他的主子沒有發話。
“臣也不費話,敢問煜王殿下這裡近日進展的如何?”
“託南郡太守大人的福...毫無進展!”
方醒坐著好似一尊靜止的雕像一般,忽而一聲低沉的轉音驚得南郡太守一身的冷汗,面色羞愧的垂下頭去,他還不如跪著呢,這廂就是低頭這三人也能瞧見。
“是這樣,本王與太守不知手下的人有所怠慢,煜王已經下令重懲了那些手下,不過畢竟太守也有疏於管教的責任,便自行跪了一上午請罪了..”
“呵..下官此行來之前,聖上命下官轉告煜王,但凡不配合此次行動的,大可就地斬絕,無論是誰!”
丁奎賀厲聲說完將看著白昱祁的視線收回,他來才不是針對一個小小的太守,而是祁王,且皇上這話也已經說明了問題,不怕白昱祁聽不明白,近來皇上對他的態度一直不太好,這好不容易來個賑災事宜,還以為有了轉機,沒想到只是加劇了所有的問題。
“對對對,皇上當真明察,不會再有之前的問題了。”
“丁大人,咱們說說正事吧。”
南郡太守被白昱祁眼神示意也坐到了椅子上,畢竟老讓他仰著頭算個怎麼回事,只是坐下後抬眼看著面前的人,神情也是十分憂慮,後悔此次怎麼就聽了寧妃的命令,這不是找死嘛..等這件事情過去後,可得和白昱祁好好的籌劃一番了,不然方醒告上去的話,他的官位看眼下皇上的意思,真是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