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方醒同顏韻跪在鍾粹宮外,朝皇上行著大禮。來的路上,方醒已經大致猜到是個什麼情況,不願讓顏韻一同入宮,擔心如若醫治不得,還不知會有何禍事,不過也要顏韻聽的進去才行。
“免禮,快去看看。”
皇上自是等的十分焦急,方醒起身對上顏韻尷尬的目光,想來七皇子是在這後宮內突發的病症,方醒雖一身男裝,到底是個女的,只是顏韻..
“皇上,這是顏家的二公子,也是大夫。”
“無妨無妨,一齊進去吧。”
顏韻應是首位步入後宮的尋常男子..她二人恭敬的起身,跟上皇上皇后匆匆的腳步,很快,便能聽到偏殿內傳來沙啞的嚎叫聲,以及隨之的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皇貴妃等一些嬪妃皇子,站在偏殿門口束手無策的看著,兩個太監夥同太子和白昱祁,已將七皇子按在了床上。
顏韻見狀有些驚到,他沒有預料到裡面會是如此的光景,只見七皇子面部猙獰,眼珠子不停的往後翻,呲著牙想去咬控制著他的太子。
方醒拉住做勢進去的顏韻,衝他使了個眼色,朝皇上俯了俯身子,一個人進了偏殿。白昱祁見她來了,強行拽著七皇子的胳膊,方醒剛想上手號脈,七皇子猛地抬頭過來,嚇得方醒趕忙側開了身子。
“你這是作何?讓灝兒咬一口又能怎樣?”
太子對方醒的反應十分不滿,想當初在破廟那會,方醒尚且對那些嘔吐咳血的乞丐加以照顧,而白昱灝貴為七皇子,就是咬上方醒一口,也是她的福氣...
方醒瞥了太子一眼,眼看白昱灝又要去咬另一側的太監,那太監可不像方醒,既不敢躲也不能躲,胳膊一動不動的等著被咬..方醒直接上手將他推開。
“方醒,你在幹什麼?”
皇上看方醒遲遲不把脈,大步邁了進來,白昱灝,皇七子,生母靜妃,皇上最小的兒子,除去沒聽過的二皇子,出生便夭折的六皇子,他有四個皇兄,因著年齡的跨度,對有些人暫時構不成威脅,故成了宮中所有人的心肝寶貝。
“回稟皇上,咬到也許會被傳染,請綁住七皇子的手腳。”
傳染?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詞彙,嚇得門外的貴妃趕忙走了進來,擔心的打量著太子有沒有被白昱灝咬到,雖不敢當著皇上的面拉開太子,卻對太子搖了搖頭。皇上心疼的看著床上的小兒子,下了番狠心,朝高公公揮了揮手。
幾個太監找來了一堆蓖麻蠶絲的布條,這種布料昂貴,平時用著柔軟舒適,只是被綁上後哪還有這麼多講究,白昱祁沒讓太監動手,同太子小心的綁住了白昱灝的手腳,又輕輕的按住他的小腦袋,方醒才肯俯身下手診脈。
方醒診完脈沒說什麼,走到書桌前開始寫著需要的藥材,顏韻這才試著上手號脈,臉色直接冷了下去..一張密密麻麻的紙交給了高公公,得到皇上的首肯,守在門外的御醫們,這才看到了紙上所需的藥材,面面相覷,咬了咬牙還是趕忙去準備了,誰讓他們根本毫無辦法,也只能供方醒調遣。
“方醒,七皇子可是被咬的中邪了?”
方醒淡淡的搖頭,在這個時代,這種回答很正常,她本來也是這個打算,若床上的人再嚴重一些些,她定也一口咬定是中邪之類的,可她就是想試一試,畢竟這只是個孩子,他有父親,母親,本可以幸福的活著。
“被咬會傳染?你是說這種病,是狗身上的,傳染給了七弟?可御醫之前說七弟是被咬後中邪了...”
“那你可知是什麼病?”
“回皇后娘娘,是恐水症,怕光怕聲怕水怕風,分為四個階段,首先是被咬後,根據人的體質不同,有的幾天,有的甚至過了三年五載,才會出現病症。接著是發病前期,會出現高燒,疲倦,不安等症狀。再然後是興奮期,各種症狀會達到頂峰,出現精神問題,譫妄,幻覺等,患者會因為咽喉部的痙攣而窒息身亡。最後是昏迷期,如果患者能夠度過興奮期僥倖活下來,各種症狀會隨之消退..”
“那是不是說,只要灝兒撐到昏迷期就能好了?”
皇上已經沒有功夫去懲治那些虛報病症的御醫,現在最重要的,是七皇子能不能夠活下來,皇上彷彿看到了曙光,只是方醒並不想騙他,輕輕的搖頭,予以否定。
“大多數進入昏迷期的患者..會最終衰竭而死。”
“什麼?”
靜妃一下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向床上的白昱灝,用發抖的雙手捂住淚流不止的眼睛,極力的想穩定住情緒,其實昨晚上,白昱灝就已經開始發燒了,這些人,包括他的生母靜妃,都以為他是出宮被那隻狗嚇得,並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
“你既知這種病,那你是否在皓月國醫治過,或有成功活下來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