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面的牆由兩端居中,是從高到低的方套幾,上面擺放著玻璃棋盤,玻璃蓮花燈臺,玻璃花瓶,等等。而最中間是透明玻璃的檀木雕花大酒櫃。上下隔層裡擺滿了讓人從未見得的玻璃器皿。酒壺,酒瓶,酒杯..皆用木託託著。款式新穎奇特,看得人目不暇接。最特別的,是酒櫃最大的格子裡,就擺著皇后昨日賞的瑪瑙梅花盆景,上面鑲滿了珍珠寶石,若是平時,這實在是個令人側目的琳琅寶物,可在這間店鋪裡,只淪為了個簡單的盆景..
抬頭看去,便見眾多玻璃製作的小鳥,被細線綁在房頂懸掛在半空中。最後,是一樣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東西,便是那一張張的小木牌,擺放在各個物件前,上面標註著價格。另外兩個小夥計從裡間小心翼翼的抬出面全身鏡出來,左右看了看擺在了大鏡子的一側,又將標註價格的小木牌放好,便去招呼進門的客人了。
“這方醒...真乃神人。”
顏澈不知是搖頭還是點頭,盯著面前的大牆鏡不願移開視線,昨日千秋節的一面屏風鏡子,只以為是方醒好容易製作出來的,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這裡的東西,豈是一朝一夕便制的出來的!
“這玻璃瓶真好看,怎麼插了根枯樹枝?就不能插支海棠?不過本世子喜..”
白昱祁說著看到價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價格他都接受不了,方醒是準備將偃安城的權貴富豪們狠宰一通嗎?
方醒的確是這樣想的,既然掙錢,就掙有錢人的錢。兩年的時間,方醒一刻都沒有歇著,雖不能說鏡子只是兩年忙碌成果的九牛一毛,但方醒準備的遠遠要多得多。可惜了皇上太過著急,不然這其中的一樣,就是她為了留在偃安送上的大禮。
“這棋盤太貴了吧,本還想買回家孝敬父親呢..”
顏澈一陣可惜..這是當然,在製作上,這棋盤要比他們認為罕見的牆鏡更難製作些,不過成本嘛..方醒開業前就跟三個夥計說了,覺要睡飽,飯要吃好。態度不必放低,半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顏大公子過謙了,顏家可是咱們偃安城的首富,您都覺著貴,可讓咱們怎麼辦..”
一財主衝顏澈打趣,屋裡的幾人聞言笑了笑。
“今早出了那樣的事,你還有心情在這逛?瞧太子都忙的不可開交呢。”
顏澈同白昱祁看夠了熱鬧便離開了,白昱祁不屑的笑笑,發生那樣的事,雖說是京兆府負責,推算起來卻顯得格外有趣,太子起的因,他白昱祁不去笑話太子,就已經很好了。
方醒沒能坐多久,便被霞兒叫回了尚書府。講是葉尚書有急事,便帶了蘭姨回府。路上突然想吃天然居的點心,又讓童謠繞道去買。
“小姐?沒事吧。”
蘭姨一見方醒回來,擦了擦手從廚房跟著進了正堂,先方醒一步倒了杯白水,放在方醒前面。雙兒她們從不會逾越,除了打掃院子,在廚房忙著,頂多是在正堂裡擦擦桌椅,連方醒睡覺的屋子都沒進過。不像霞兒,眼睛只會盯著箱子,耳朵總是跟著方醒,別說幹活了,自從方醒給了她件肥差,現在不到午飯時辰,這院子裡是不會有她的身影的。
“沒事~蘭姨你是不是碰涼水了?”
“沒有沒有..”
蘭姨急忙擦著手朝外走,生怕方醒念她。剛出去的童謠也回來了,帶著兩份糕點,直接給了在院裡立著耳朵的霞兒,讓她哪涼快去哪吃。
“葉尚書叫主子,可是為王侍郎之事?”
“恩。”
葉尚書已全然不打玻璃鏡子的主意,原因說來有趣,今早天還未亮,王侍郎在去往宮裡上朝的半路,居然遭遇襲擊,而且傷的不輕。眾人開始猜測是江湖中的夜行門一群人,那些人的手往往朝著各國官員的庫房裡伸。因為盜的都是貪官惡官的不義之財,事情傳得多了,有些百姓居然開始憑藉夜行門的動向,判斷官員的好壞。所以有些被盜的官員乾脆就不往外說了。
王侍郎一聽連忙否定不是夜行門,生怕被說成了貪官,不過眾人也是信的,因為夜行門除了偷盜,還有殺人!的確是不傷人。故有人推測是左相下的手..為著千秋節上太子的一句話...或許是不能動葉尚書,所以退而求其次..
葉尚書也是好笑,突然有了危機感,將方醒匆匆叫了回來。幫著他分析分析,或者說,安慰兩句..方醒才沒那麼好心,在書房裡好一頓懷疑左相,可讓葉尚書氣的不輕,把她趕出了書房..
“問了阿九,也沒傳得那麼嚴重,手臂上捱了一刀。”
“可是左相?”
“不是。”
童謠歪到桌上打了個哈欠,想了想阿九的話便機械的複述。
“阿九說,刀口位置很奇怪,雖然查不到是誰,但可以肯定不是左相。”
方醒輕輕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她也覺得不會是左相。那便是十分討厭王家的人了,可不就是太子妃,方醒,還有..顏家?但是在上朝的路上行刺,不管左相或是顏澈,不會有這麼大膽直接挑釁皇威。
“又來了..”
童謠厭煩的翻了個白眼,從櫃子裡拿出個盒子放在方醒面前,趕忙躲到寢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