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的可怕,空氣中瀰漫著溼氣,似乎在憋著一場大雨。被奪去的掌家之權,遲早重回到王姨娘的手上,只是這份恥辱,她定要方醒加倍奉還..
“主子,一切小心。”
童謠扶著一身粗布女裙的方醒上了馬車,隨手將包袱放進車內,一臉倦意,全然沒有蘭姨的擔心模樣。
王姨娘在昨日晚飯過後才通知方醒,今早要到城郊的羅堂庵上香,算算時間也剛好是方醒母親的忌日,這樣盡孝的事情,哪有不去的道理,葉尚書含糊的答應了,所以王姨娘這是打算讓方醒死在外面。
“小姐..”
蘭姨不甘的叫了一聲,被童謠拉住,人往往都是作死的,任憑她王姨娘有何招數,是以為不提早通知就能讓方醒措手不及嗎?那她實在太過小瞧這幫獨愛夜裡行動的人了。
馬車故意行的很慢,轉眼間,就過了午飯的時間,天空依舊陰沉灰霾,只是這雨卻怎麼也落不下來。庵裡不允許男子進入,車伕裝作為難的離開了,說是明日再來接方醒。不過看樣子,根本沒有再來的打算了。
方醒捐了王姨娘‘好心’備上的一大筆香火錢後,被尼姑領到正殿跪了一會,上完香又被領到側室聽經。跟四個婢女打扮的女子擦肩而過,便發現她們武功不低。難不成這庵裡還有客人?那王姨娘選的地方未免差強人意。
直至天色暗下來,方醒終於在齋廳見到了那些婢女的主子,一個大著肚子的婦人,二人只是點頭示意了下。那婦人的婢女警惕的看了一眼方醒,裡裡外外有二十多個婢女護著,這麼擔心為何還要挺著肚子出門,方醒看著心裡都要打鼓。
吃過素齋仍是沒有任何交集,好在方醒看了她二人的住處相隔甚遠,一直坐在椅子上假寐,終於在夜深後聽到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右手輕輕撫過耳邊的碎髮。
“來了。”
兩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推開門,趁著月光看向屋內,床上的被子疊的整齊,哪裡有人?轉眼一看,就見方醒坐在椅子上衝著他們笑,這感覺,別提多詭異了。前面的二人皆是一愣,趕忙招呼後面的同夥進屋關上門。六個人不懷好意的盯著方醒。
“哎呦,膽子還挺大。”
“你們也是。”
方醒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這幾個人擔心方醒出聲喊叫,方醒又何嘗不是呢,沒打算跟他們耗時間,閃身來到六人面前。右手輕輕轉動拉開左手腕上的手環,天蠶絲被抽出。一眨眼的功夫,他們還沒看清方醒的長相,咣噹幾聲,身子被分離成塊掉在地上,發出濃重的血腥味。
方醒拿手在面前揮了揮,從包袱裡換了件同樣的素裙,將適才脫下來的裙子,儒巾,扔在屍首上。又從包袱裡拿出預備好的藥粉,火褶子。一經燃燒,屋裡瀰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還有些黑油滋滋的往外冒。
“就這樣?”
方醒失望的站在窗邊透氣,她光藥粉足足準備了三十個人的量,結果只來六個..看著火焰逐漸滅了下去,原地就只剩下黑焦焦的木板了。收拾好包袱,用檀木簪將頭髮挽在頭頂,只准備坐個一夜,卻聽見遠處房頂上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相比之前這六人的腳步要輕快許多。
“兩撥?”
方醒想著不可能,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聲音越來越遠,本萬籟俱寂的庵堂傳出打鬥聲。
“那婦人!”
方醒拿上包袱輕功行至大肚婦人的房頂,屋內的人頗有秩序的分配著工作,居然沒有想象中的亂作一團。
“有刺客,快帶夫人離開。”
“產婆呢?帶上產婆一起..”
“姐姐,產婆人不見了!”
“後門有馬車,先帶上夫人快走。”
方醒輕飄飄的躍在遠處的大樹幹上,冷眼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那些婢女臨危不亂,將大肚婦人護在中間急匆匆的朝後門趕,有刺客已經殺到了她們近前,一婢女回身利索的將匕首插在刺客胸前...
後門處有三輛馬車,方醒簡直想現身為她們拍手叫好,這些婢女真是太出色了,一撥帶著婦人駕馬車離開,另一撥駕著兩輛馬車往不同的方向行駛,最後一撥殿後。
刺客武功不弱,同樣兵分三路追去不準備留下一個活口。方醒跟著那婦人的馬車,她心想只是看熱鬧而已,並不打算出手。
兩名刺客很快追上了婦人的馬車,四個婢女護在左右,根本不給他們接近的機會,刺客對視一眼拔刀上前,與婢女展開廝殺。幾個回合下來,兩個婢女倒地身亡,而他們也被重傷,剩下兩個婢女瞬間上前將二人斃命,卻不想他們在最後一刻,朝上方放了枚沖天炮,微弱的火光在黝黑的夜空中顯得格外耀眼..
方醒聳聳肩繼續以輕功跟著,眼看著馬車行著行著又停下了。
“天哪,夫人您要撐住啊。”
“夫人早產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