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增饒有趣味地拿過琵琶手中的瓶子,“這麼半天,這一瓶還未滿?這不到處是雪嗎?”韓增手中的瓶子不過拇指與食指之間稍長些罷了。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都可以的,最底下那層太髒了,最上邊這層也會惹有塵埃,要中間那層才好,不過這雪又不厚,卻是難弄得很”,將近一上午,不是將頂上那層撥多了,便是取中間那層時連帶著了連同地面的那層,幾番折騰,也只有幾抷罷了。
韓增看了看薄薄的雪面,“你還真有耐心,為何不與我講?”只見韓增轉身入內,不一會兒,他提劍而出,“你看著”,話落,韓增手中的劍就如同銀蛇一般在雪天之中穿梭,幾個瀟灑的翻轉,上面那一層細雪已被撥至一旁,而劍身亦有一層落雪,“這不就是你要的那層,將瓶子拿來。”
琵琶遞上手中的瓶子,又小心地將韓增劍上的那層雪輕輕抹至瓶中,“劍鋒厲,小心手”,韓增看著琵琶興奮的模樣,出言提醒。
琵琶點點頭,依然上的動作,有了韓增的助力,這一會兒的工夫,也就將半瓶收滿了,“待這雪水融化了,這一瓶便滿了,到時,琵琶定用這水給侯爺奉茶。”
“未想到你竟還會這些,離過年不足兩月了,你可要回去看看,我命人安排便是”,韓增找琵琶本就是為了這事,心想,去年因在楚地辦案,未能讓她回去,而今年正好無事,她在府中也一年了,也是該想家了。
“在落音軒之時,閒來無事也會搗弄搗弄,侯爺若是不嫌棄,琵琶留在府中過年可好,反正也已是無處可去了,不過若是不便,至侯爺先前給琵琶安置的房中也可。”這麼多年在外,除了一個往家寄銀兩的地址,也未見家人一句問候與看望,那家回與不回又有何區別的,說句難聽的,那些所謂的家裡人,還不如韓增這外人來得關心自己,況自己回去,只怕還會被嫌丟人。
韓增看得到琵琶眼中的愴然,“我這府中過年之時本就冷清,你留下倒也好”,與琵琶相識一年有餘,能看到的總是她淡然處之的模樣,還未見過這樣的神情,怎還會忍心讓她搬離呢,何況韓增本來的目的也是為了琵琶好。
“我看著雪是越下越大了,這東西既然收好了,快進去吧”,韓增抬眼望,原先細小的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而天也比先前暗了幾絲,他們兩人都未打傘,何必平白無故淋溼一身呢?
“待這雪停了,你再去不行嗎?”上官幽朦看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對著一旁早已一身裝扮弄好的霍成君而言,她本是來看看霍成君如何的了,哪知霍成君竟然要回霍府。
“幽朦,我不過是去看看爹爹,看了便會,況還有馬車同行,不礙事的”,字霍顯來過後,霍成君一心只記掛著回霍府看望霍光,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一天,哪還願意往後挪。
“幽朦,我與她一同去,你放寬心便是,這會兒我會帶著侍衛而行的”,劉病已還記得上次與霍成君一同出去之時,上官幽朦那著急的模樣。
“陛下怎麼來了?”
“再不來,只怕你帶著這兩丫頭就走了”,劉病已從廖公公口中得知霍成君至宣室找過自己,不過礙於殿內有大臣在,不想打擾,便離去了,待人走後,劉病已得知此事,便立馬過來了,也果真不出所料。
“既有病已陪著,我也無話可說,至霍府見著外祖父,替我問聲好。”
劉病已看著霍成君時不時往外探的腦袋時,不禁嘆一聲氣,“人都在路上了,你就這般急?”說話間又將霍成君拉到了自己身邊,“暖手的怎麼沒帶來,這手竟然這麼涼”,劉病已握緊霍成君的手,為她搓揉著有些微紅的小手,“快到了,別再往外邊看,冷。”
說話間,劉病已與霍成君至霍府,而霍家之人也早早在府門前守著,只因今日一早,宮中就有太監過來傳旨,說是陛下與皇后要過來,哪裡還敢怠慢,況霍成君入宮後,這也是第二次回孃家。
車馬方停,一干人便已不顧地面的寒冷跪地相迎,而劉病已在自己下了馬車後,便伸出手,遞給正要下來的霍成君,極盡照顧之意,畢竟當著這麼些人的面,霍成君尚有幾分嬌羞,卻也將手放在劉病已的手心之上,藉著他的力量,緩緩而下。
此情此景,霍顯皆收於眼中,自然是高興的,“陛下恕罪,大將軍臥病在床,無法親迎,臣婦替大將軍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