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兩倍痛苦
羽毛與張炎伸出的指尖擦肩而過，險之又險的躲過，身體猛的向一側閃去。正所謂，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在九十九片羽毛中，他躲得好像用盡全身力氣，身形也有些許狼狽。
時間如水，在石屋中，張炎不知疲倦的在九十九片羽毛間挪轉騰移，由一開始的狼狽不堪，到如今的從容不迫，“唰！”一轉眼的功夫，張炎身形在短距離裡一個側移，躲過一片近在咫尺的羽毛。
隨著時間的延長，張炎已經從從容不迫的境界中走出，來到翩翩起舞的程度，他已經不再滿足於簡簡單單的在羽毛中閃躲，而是開始主動出擊，腳下步伐一變，張炎曾經修煉過的《停雲步》如同水流一般緩緩展開。
小心翼翼，得心應手，再到放飛自我……張炎在九十九片羽毛間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很快達到大成速度的《停雲步》被張炎完全的施展開來。“咻！”最後一道破空聲伴隨著《停雲步》最後一個動作結束。
突然，在這一瞬間，九十九片羽毛靜止在半空中，張炎身處其中，一邊踱著步，一邊小心警惕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一般的事情。“嗡！”他剛一轉身，身後便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只見其中一片羽毛在虛空中輕輕一點，激起道道漣漪。
隨即其他九十八片羽毛有樣學樣，跟著開始在虛空中連連點出，九十九朵漣漪在虛空中交相輝映，互不干擾，整片虛空很快便被疊加的漣漪所遮蓋。
接著除了最先開始的激起漣漪的羽毛靜止不動外，其餘九十八片羽毛一同調轉頭部，兩兩相對，在虛空交錯而過，劃開石屋空間中到處飄蕩的混沌氣流，留下一個個巨大的十字。
一瞬間，所有的羽毛兩兩動作，無比默契的向著張炎衝來，一片直至他的頭部，一片直至他的雙腿，可速度還是一片羽毛襲來時的動作的速度，張炎雙腿開始暗暗蓄力，企圖騰空而起，在空中側身躲過這一擊。
但是待兩片羽毛衝至張炎身前時，他的身體已經高高躍起，然而身體承受的那種古怪的束縛力卻遠遠超過第一片羽毛的時候，張炎的身體只得堪堪躍起想象中的一般高度，襲向他雙腿的羽毛，自然擊個正著。
頃刻間，雙倍的劇痛作用在張炎意識之體上，直接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便乾脆直接的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迷霧之中，而且全身上下有無數的霧氣在貪婪的蠕動著身軀，想要在他身體上撕下一塊肉來，但是卻被其身上不知何時便籠罩的一層精神力薄膜給阻擋在外。
迷霧牙齒雖利，但是卻奈何不了張炎身上那一層看似虛幻，實則堅韌無比的精神力薄膜。看到這，張炎乾脆的從地上縱身而起，伸展著雙手雙腿，察看著身體中的所有的變化。
頓時，張炎嘴角輕輕一挑，滿臉的笑意。他清晰的感應到體內的一應變化，首先夢力不知何時已經達到了夢士六階後期，而且其精純程度更是遠勝以往，根基無比的紮實。
其次就是李化在他身體內留下的氣力禁錮，如今也有了些許鬆動，身體已經能感知到一些力量，此刻他握了握雙手，感應著其中蘊含的能量。“看來用不了多少時間，我這身體裡的禁錮就能解除了！”如是說道，
最後，便是精神力，也是張炎這些天裡進步最大的，先是精神力到達入微之境，再者又提升到普通初入夢師境界的夢修的精神力，最後也是最大的收穫——《鍛神術》的獲得。
隨後，張炎稍微收拾了一下心中喜悅的心情後，開始慢慢的嘗試著將精神力注入身體外面的精神力薄膜，讓其開始衍生，分化出數不清的觸鬚，一點，一點的向著四面八方而去。“噗！……”的聲音連連響起，由精神力反饋給張炎的資訊，那些觸鬚好像剛一接觸迷霧，稍微一用力，就好像刺破了一層薄膜一般，無比順利的向著迷霧中衍生。
剎那間，張炎精神力觸鬚向外衍生的部位，許多山谷中的畫面開始傳回，這次他才是真真正正的看到山谷之中的景象，但是以現在的精神力強度來說，看到的這些景象只能說是在管中窺豹，只能窺得百分之一二，甚至是千分之一二也未可知啊。
所以張炎只是新奇的駕馭著如今的精神力向著四周走了一走，並沒有打算以這種程度將整座山谷探查個一變。他隨即重新找了處平坦的地方，盤坐了下來，繼續凝聚心神，在腦海中想到那一抹光點，重新召喚出第一鍛的石屋。
還是遮天蔽日，矇蔽雙目的混沌氣流，然後就是巨大的灰色石頭，張炎直接分出精神力接觸石頭，等待漩渦的出現。這一次，他可謂說是輕車熟路，只花費了很少的時間，蒲一進入，他面對的還是兩片羽毛一同落下的場面。
不過，這一次張炎沒有衝動的進入九十九片羽毛中，因為他還沒有想到應對那增加到兩倍之多的劇烈疼痛，如果就這樣衝上去，那麼最後他一定會再次昏過去，意識被送出去。
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張炎便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解決他現在的困境，然後他就從石屋中退了出來，意識之體顯化在腦海之中，立即揮舞著雙手，十指更是靈活的交叉，勾動著，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張大網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將石屋所在的光點團團圍住。
“或許當我再次被羽毛擊中，昏迷的時候，這張大網能夠將我的意識之體攔截在其中，繼而將我從昏迷深處喚醒。”這就是張炎想到的解決眼前困境的想法。
再次踏入光點之中，來到九十九片羽毛形成的羽陣中，張炎徹底繃緊了精神，意識之體中在這段時間裡模擬了很多種他可能遭遇的變化，真的用盡自己的能力，做了儘可能萬全的準備。
“唰！”果不其然，兩片羽毛從張炎意識之體兩側穿過，他躲過了這一次的襲擊，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種程度的羽毛攻擊之間的間隙會如此之短。
張炎面對已經襲來的羽毛，只能控制意識之體連連後退，試圖躲過第二次攻擊，儘管他已經知道躲過這一次攻擊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是他還是沒有放棄。
“砰！”羽毛順利擊中了張炎，一瞬間，羽毛全部融化，迫使他的身體在空中解體，化作漫天的熒光，緊接著下一瞬間就已到來，漫天的熒光又在一瞬間被收回，聚集，重新糅合成張炎意識之體的模樣。
“轟！”一道洪流湧出，將張炎的意識之體轟出光點，待他出來的那一剎那，就被他自己編制的精神力大網給攔截住，上面清清楚楚，吞吐著寒光的利刺又將張炎喚醒，隨即他便再一次選擇進入光點之中，繼續他的苦修。
撕裂，重組，撕裂，重組……張炎在無窮無盡，沒有盡頭的痛苦中迴圈往復，沒有停止過片刻，或者說是他不肯，也不想停止。
就這樣，張炎的精神力，甚至包括意識之體，還有現在他還遠遠不能接觸到的靈魂在一次次的痛苦苦海中奮力掙扎著，雖然痛苦，但是終會有些許進步。
身體深處，一處不知名的地方，一抹模糊的靈光再不斷的凝實著，上面的虛幻佔了九成還要多，而真實，或者說是旁人看起來的真實，真的連一成的一半還不到。如果有夢宗境界的夢修在此，一定會臉色大變，驚叫出口，“靈魂，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沒錯，這就是靈魂所在的地方，也是它棲身的地方。而靈魂則是在人族夢修境界達到夢宗是才能接觸到的，而如今石芝山的一篇《鍛神術》第一鍛就讓張炎一個夢師境界都沒有到的夢修能夠提前接觸到靈魂，這是多麼的恐怖。
而這恰恰是石芝山決定聰明的地方，如果想保護一個人，或者說是想讓一個保守秘密，又不傷及性命的情況下，這種方法最為有效。如果說是張炎本人，石芝山的繼承者都不知道，瞭解自己所修煉的功法到底是什麼，或者功法字型，功法內容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一來，既讓張炎擺平心態的修煉，還能最大限度的保護他，何樂而不為呢！
靈魂毫光吞吐著從張炎身體裡，腦海裡此時修煉產生的神秘氣息，雖然神秘氣息的量有點少，但是靈魂毫光吞吐之後，其上面一成的一半還不到的真實，卻堅定不移，如同龜爬的一樣，緩之又緩的增加著。
“可以啊！這小子現在就接觸到了這種地步，看來我真是給老石頭送了一個寶貝徒弟啊！那我豈不是太虧了！”荒山半空中側躺著的李化，將目光投放在張炎這裡，嘴裡語氣淡淡的說道。
與此同時，石芝山嘴角的笑容再度顯現。“也不知道老石頭怎麼樣了？還活著沒有，要不是我有師傅交代的任務，我一定會跟你一起去。”說著說著，李化突然抓起腰間的掛著的酒葫蘆，猛灌了一口，目光悠遠的看向遠方某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