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大笑,道:“你們想到哪裡去了,人的身體和魂魄,若是修煉到一定階段,就可以讓魂魄變成可以脫離軀體單獨活動的部分,此乃元神脫離之術。”
張尋這才放下心,道:“大哥,難道你會這種法術?”
應龍點點頭,但又嘆了口氣,道:“不管如何修煉,元神都不能脫離軀體太久,為兄大概習得了六成,只能離開軀體一個時辰而已。”
“聽起來就好危險!大哥哥,香奴不要你用這種奇怪的法術!”
應龍卻反問道:“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這……”香奴一時語塞,竟答不上來。她一甩手,背過身去不再理應龍。
“現在時間緊迫,我們別無選擇。”應龍道。“元神脫離之術也許是唯一可以對付得了這妖怪的方法,無須再多言。等我元神出竅後,你們幫我守好軀體即可。”
“大哥……還是不要試了吧。再想想其他辦法。這……太危險了。”
“是啊!大哥,萬一你回不來了怎麼辦?”
夙夜和張尋都勸說應龍再考慮一下,連張憲也憂心忡忡。
突然一疊聲抽泣聲傳來,四下看去,卻沒想到是背對眾人的香奴在偷偷垂淚。
夙夜靠過去把她摟在懷裡,撫摸著她的頭髮和背脊。香奴不肯抬頭,悶在夙夜懷裡,連聲音聽起來也斷斷續續。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大哥哥要去犯險,就忍不住……以前小哥哥也遇到過危險,我才不會…….”
應龍沉默地看著香奴因為抽泣而不停抖動的肩膀,半晌才伸出大掌按在她肩膀上稍稍用力,朗聲道:“不用擔心。我從小到大經歷過不少危險境地,還從來沒有出過事。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說不定那妖怪不堪一擊,隨便幾下便可以打發了。”
張憲突然走過來,猛地倒頭跪在應龍面前,深深一拜。應龍驚愕萬分,手忙腳亂地將他扶了起來。
“張將軍,你這是……為何行此大禮啊!”
“應龍兄弟大義,張憲深感佩服,無以為報!”張憲拱手道,眼角竟噙著淚珠。“憑心而論,我不應該讓你們涉此險境,但……抱歉,我這樣做太自私了,實在無言以對。”
“張將軍何必如此客氣。”應龍抱住他的雙手,動情說道。“應龍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始終將義字系在心間,無時或忘。兄臺既長我幾歲,便是我的兄長,兄長之事便是我的事,更何況這關係到天下黎民百姓的幸福。應龍就更應該冒這個險了。”
張憲低著頭,將臉藏向一邊,嘆道:“哎,慚愧慚愧……”
應龍意氣風發地站在紙鳶前方,道:“賢弟,快指揮紙鳶,向妖氣流動的方法前進,時空交錯的入口一定就在那裡!”
夜氣之中,白色的紙鳶如同投入黑暗大海中的一葉小小扁舟,肆虐的汪洋彷彿隨時可以將它吞沒。
“老太宰,事情已有眉目。”影子中傳出男人低沉的聲音。地宮的室內一絲風都沒有,讓人感覺十分憋悶,但是正在休養手臂傷勢的老人卻感覺不到這些。
說話的男人從室內點燃的蠟燭映在地面的影子裡走了出來,慢慢化成個子高大的影狩。他的聲音與往日略有不同,聽起來充滿興奮。
“哦?”老人也頗感驚喜,忙從石床上站起身來想下地,但是可能是盤腿坐著的時間太長,腳掌麻木,讓他險些摔了個趔趄。
影狩連忙將老人扶住,坐到石床邊。
老人難掩興奮的神色,忙追問道:“快說說,快說說,到底怎麼樣了?對了,此事你已經稟過君上了嗎?”
“還沒有,我剛剛回來,正趕上君上閉關修養,想著事情緊急,需要請教老太宰接下來怎麼辦,於是就先過來了。”
“這樣啊。君上閉關多則數月,少也要七天。不如他那邊就由我去稟報吧。你先把事情告訴我,到底那聖物在哪?”
影狩道:“說來也巧,那東西離此不遠,就在崑崙山上。”
“崑崙山?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是啊,我也絕沒有想到。”
“你究竟是怎麼探知到這訊息的?”
“這事情還得歸功於釣瓶妖。老太宰將任務交給我之後,我便吩咐十八府府君和所有的下屬蒐集一切有利的線索,終於被釣瓶妖在皇宮大內的藏書閣裡找到了一本千年傳下來的典籍,裡面便有天河織機石的詳細記載……”
老人喃喃道:“天河織機石,此物原來是這個名字嗎……”
“據書上記載,此物藏在崑崙山玉珠峰上,被白雪覆蓋。屬下準備向老太宰稟告之後,便立刻動身去拿取此物。”
老人點頭道:“好……你既有如此好的安排,老夫就放心了。不過崑崙山可是靈山,山上有很強的靈力結界,你的能力在山上恐怕不能全部使出,萬一要是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