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鐘相幾乎滅門,其一脈僅存少子鍾子義。
按常理子繼父志,由鍾子義繼任楚王,吸取失敗教訓,繼續領導義軍征伐朝廷,這對義軍來說是當前最佳選擇。
然而只要人聚集的地方就有不安分的人存在,這些人自私自利,不顧大局,鑽營取巧,唯利是圖,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達不到目的決不罷休,就算毀了整個楚國也在所不惜。
鐘相生性敦厚,自稱楚王后大封有功之人,拜相的拜相,封將的封將,雖說大將軍不如大白菜,但跟自己出生入死的都有封賞。
其中他把軍權集中起來,封五個王統領。仁王鍾彪是他堂弟,雖領五萬人馬,但權力極大,他兼領軍權制衡其他四王。忠王夏誠、義王楊么、信王劉衡、禮王黃佐各率十餘萬軍隊,負責攻城拔寨,而鐘相這個國王也沒有閒著,親自籌備糧草供將士食用。
本來鍾子義繼位無可爭議,但信王劉衡、禮王黃佐卻突然站出來唱反調,稱國難臨頭應有德高望重者繼位力挽狂瀾,鍾子義年少輕狂難擔重任,他繼位大楚便離亡國不遠了。
而後眾官詢問誰是德高望重者時候,二王露出咄咄之勢,均言仁王鍾彪就是德高望重者。
雖然鍾彪做出驚愕狀,還尋些不痛不癢的理由拒絕,但明眼人都清楚,鍾彪演戲是假,篡權才是真的。
想想鐘相待他如父,如今亡者屍骨未寒,他就算盡機關奪弱侄王位,仁王無德更無仁可言。
能當官者均是伶俐之輩,心中雖鄙視鍾彪千百遍,然出言反對者寥寥無幾。這就是官場規則,在結果不明朗之前,最好保持緘默靜觀事態發展,倘若跳得早了,反對者上位,永遠有穿不完的小鞋。
當結果明朗後,自己不論是願意,還是違心都可以義正言辭的支援,錦上添花永遠比雪中送炭保險。
然而並非所有官員都是這樣的心態,忠良之輩雖少,但不是沒有。
忠王夏誠、義王楊么不辱先王封賜的忠義二字,率先跳出來反對,二人均言自古王位父子相傳,哪有兄弟相傳的道理?且仁王鍾彪非鐘相親弟,傳位與他義軍多不服,內部有裂縫才會成為亡國的原因。
劉衡、黃佐知其二人必會反駁,準備好的說辭脫口而辯,皇位兄弟相傳並非空穴來風,其實早已有之,遠的不說,就說本朝太祖趙匡胤仙逝,皇位就是由太宗趙光義繼承,兄終弟及也開拓了大宋泱泱河山。
夏誠立刻反駁,義軍反的就是趙氏天下,你們拿趙家的規矩來處理鍾家的事,這種趙冠鍾戴的做法誰服?你們左一個太宗右一個太祖叫得歡,聽起來更像是宋朝的大臣,一點都不像大楚國的官員,那你們不去臨安,冒著殺頭危險呆在這裡幹什麼?
楊么更是恨恨咒罵,別提趙光義這個六親不認的東西,殺了哥哥搶了帝位,當了婊子還立牌坊,滿嘴仁義道德,滿腹男盜女娼。
咒罵立刻引起不滿,劉衡、黃佐認為楊么在指桑罵槐,楊么卻說這是就事論事,誰讓你們對號入座。
此話罷爭論升級,四王怒目相向,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火拼的架勢。
仁王鍾彪坐不住了,他以權強呵才平息武鬥。轉而打圓場說,都是為大楚將來出謀劃策,何必壞了兄弟情分。再說辯歸辯,就事不就人,不能含沙射影,暗中傷人。
這架拉的雖偏,夏誠、楊么也算給他面子,沒有再發飆。這時候劉衡再言,鍾彪坐王位只是解燃眉之急,效仿周公暫坐王位,封鍾子義為太子,待鍾彪將大楚治理平穩,那時候太子也成熟了,能挑的動肩上的擔子了,再禪位太子。
這次可真正惹惱了夏誠和楊么,篡位就篡位,還說的冠冕堂皇,蛇蠍之輩卻裝菩薩心腸,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怎能讓你們陰謀得逞。小小書屋
夏誠說你們那個眼睛看出鍾子義不能勝任?少年帝王比比皆是,成大事者不計其數,有鍾子義繼位便離亡國不遠念頭者,便是有司馬昭之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