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將手中的奏摺狠狠地扔在地上,滿臉的怒色。死太監,竟敢陷朕於不義之中,竟敢以朕的名義下罪己詔。
原來童貫在江南戰場上困難重重,萬般無奈中他以皇帝的名義寫了一份罪己詔。裡面說花石綱是朝廷撥款向民間購買的,朝廷三令五申要公買公賣,不想朱勔父子欺上瞞下,中飽私囊,這兩個敗類不僅禍害了江南百姓,還欺騙了皇帝,大家都是受害者。但畢竟花石綱起於朝廷,皇帝知錯了。現在解散應奉局,廢除花石綱,朱家父子罪大惡極,罷官帶回京城受審。在此期間,江南百姓所有的殺官奪城的行為均赦無罪,她們還是大宋的子民,都回家享福去吧!
其實這是童貫最厲害的一步棋,罪己詔一出,江南起義軍凝聚力渙散,許多百姓覺得皇帝知錯了,朱家人下獄了,花石綱取消了,他們無罪了,還造反個啥意思。就從這時起,起義軍節節敗退,最終被鎮壓下去。
煩惱的事情步步緊逼,青州戰事又讓他坐立不安。今日一道加急奏摺送到他手中,他看後心涼了半截。他無力的閉上眼睛,奏摺像一片羽毛,輕輕地從手中飄落。他不是為國舅默哀,而是為大宋默哀,再任憑宋江折騰下去,齊魯大地還算是大宋的嗎?
怎麼辦呢?朝議提出來就是無休止的口水仗,煩躁不說,還沒有一點營養,等他們分出勝負,道出黑白,梁山泊早把地分到汴京了。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或許這個人會有真正的辦法,他對大宋的忠心不容置疑,他對梁山泊的瞭解也是第一線的。
對!就他!現在就讓這遠水來解近渴。
一匹快馬奔急速向信州,急招張叔夜見駕。
濟州官道上,一隊人馬緊鑼密鼓的行向濟州城,他們是招安梁山泊的隊伍,招安大使便是張叔夜。
春分麥起身,官道兩旁麥田碧綠,春意盎然。農民正忙著給麥田灌溉,他們露出少有的喜悅,清爽笑朗的樣子顯示出快樂已經浸透了他們的心,他們陶醉在這一片綠色當中。麥苗的心情也彷彿受到感染,它們在微風下晃動著小蠻腰,抖擻精神,卯足勁準備往上竄,歡快的唱著:“要長大,要長大,我要長大······”
一種異樣的感覺繞在張叔夜心頭,百姓就是善良,容易滿足,給一點陽光就燦爛,給一點笑容就放電,他們這種知足的欣喜,以前他在濟州做知府的時候,就沒有發現過。
再看路旁的禾苗,雖然和他做知府的時候是同一種作物,但從長勢中卻透出一種茁壯,透出一種生命的濃綠。就算偶有參差不齊的禾苗,也挺直了腰桿,扶老攜幼,緊緊地團結起來,共同生長,一起長大。
變了!?
以前真沒有這種感覺,難道分田地真是對的?
一路感嘆到濟州城,張叔夜又發現一個更加奇怪的現象:官府、賊寇、百姓居然和平相處!本來官賊如同天敵,勢不兩立,官捕賊保護百姓生命財產安全天經地義。百姓則懼怕賊寇搶奪,遠遠躲避唯恐不及,何來合作?
但濟州城裡這種現象比比皆是,百姓從梁山泊開設的便民服務中心滿面笑容出來,那樣子除了滿意之外還有幸福。街道上既有官府的巡邏隊,又有梁山泊的巡邏隊,雙方融洽和睦,共同搞好治安。土地改革委員會中這三種人更是親如兄弟,共同討論土地分配,商議民生民計。
這······變成什麼社會了?
但張叔夜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他是來招安梁山泊好漢的。聯絡好時日,他沐浴更衣,攜聖旨前往梁山泊。
這種換湯不換藥的招安根本引不起宋江的興趣,不出張叔夜所料,連馮陸源一聽都懶得理,直接端茶送客。
張叔夜也是帶著目的而來的,他以故人為由,強烈要求獨見宋公明。宋江答應其要求,於是在梁山泊會客室中,宋江和張叔夜獨處幾個時辰。二人談的什麼內容不得而知,但二人滿面笑容地出門後,卻有了一個結論:梁山泊派人前去東京談判招安事宜,在此期間不得再搞打富豪分田地運動。
朝廷盡顯大方好客,談判桌上擺著大宋最暢銷的白酒金五梁漿,下酒菜有涼有熱,冷盤中不乏肉罐頭,還有請天然居廚子吳超掌勺炒出的各種山東菜餚。馮陸源對朝廷這種不倫不類的無厘頭式的大方很是納悶,談判免不了唇槍舌劍,說不上還會拿起桌上的東西砸向對方,桌上擺壺茶尤嫌多。現在朝廷把談判辦成酒席的樣子,是擔心動靜不夠,讓大家喝酒助興,到時候鬧個不亦樂乎嗎?
梁山泊好漢紀律性很強,馮陸源不下令,誰都不動筷子,只是禮節性的看著朝廷官員吃喝。或許單方面吃的有點尷尬,官員們也停下來,然後漱口、擦手,忙活一番才開始步入正題。
這次主持談判的是查重,很明顯是朝廷派個小卒子來投石問路的。查重開始大談皇帝的恩德,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馮陸源差點睡著。好不容易說完,查重對馮陸源道:“馮將軍應順應天意,說服宋公明歸順朝廷!”
馮陸源懶得和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費口舌,便示意讓旁邊的手下巴啟凡出馬。巴啟凡拱手道:“查大夫,我們梁山泊早有歸順朝廷之意,無奈數次朝廷都不答應我們的條件……”
“招安之事自有馮將軍主持,哪裡輪得到你說話,你眼中還有上官嗎?”
查重嚴厲地斥責了巴啟凡後,又露出笑臉對馮陸源道:“馮將軍請了!”愛薇
馮陸源一看查重擺出官架子就高興,狗東西,我不把你治的服服貼貼,你還不知道我馮陸源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