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韜領命率軍而去。呼延灼發令道:“每隊連環甲馬相隔三十步,衝過去消滅賊人!殺!”
於是吶喊聲四起,連環甲馬像一堵鐵牆,衝向零零八團陣地。
看著在塵土四起的戰場上,一個個戰友在爆炸聲中倒下,然後被馬匹踐踏而過。扈成心中不斷湧出悲慼,他無法抑制那種如刀割般的情感,鼻子一陣酸楚,淚水奪目而出。
多麼可愛的戰友,一剎那就永遠閉上了那雙如同啟明星一樣明亮的眼睛,留給世界的只能是慘淡的回憶。
看著慢慢被塵土和硝煙吞噬的陣地,扈成明白零零八團掩護戰友撤退的戰士們已經全部遇難,現在自己衝過去只能增加梁山泊的損失。他無奈的閉上眼睛,心中不斷給他們祈禱,同時發誓絕不會把自己的團也帶到如此的絕境。
他痛聲對傳令兵道:“傳令!全團立刻撤退!”
梁山泊上下震驚了。
這是梁山泊歷史上損失最嚴重的一次遭遇戰,零零八團被打殘,幾乎損失殆盡,儘管三營逃過了連環馬的鐵蹄,但回來的也就是一百餘人。零零八團沒有一個被俘士兵,他們全部與敵人同歸於盡。
當把戰場上殘缺不全的屍體運到梁山泊時,所有目睹的人淚水都奔湧而出,憤怒充滿全身神經,血液在充斥了報仇的信念後,抑制不住的上下翻騰,將士們紛紛要求出戰,消滅呼延灼的大軍。
宋江沒有按將士們的要求出戰,儘管他心中很悲痛,震盪也很大,但他還是按捺住心頭的憤怒,尋找更有利於梁山泊的戰機。
在四人會議上,宋江、公孫勝、吳用、林沖定下了現階段必須要做的幾件事。
第一件就是安葬,按陸虎要求將零零八團全部葬在一起,並追認為烈士。同時讓三營的付兵和其他戰士在俘虜中宣傳,梁山泊把他們看做自己的兄弟,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們。透過這樣的宣傳,儘快將一部分俘虜兵轉化為梁山泊戰士。
第二件就是此次遭遇戰的總結會議,這是很重要的一次會議,必須要開好,要高度認識失敗的原因。因為現今在梁山泊將士們中間瀰漫著一種自滿情緒,他們認為梁山泊的軍隊武器先進,紀律嚴明,是天下無敵的,打敵人就是砍瓜切菜。透過會議必須使將士們認識到這種錯誤的嚴重性,是一種毀滅性的思想錯誤,並以這次零零八團的失敗為例,深刻總結。
第三件就是對呼延灼的大軍進行必要的軍事行動。會議上提出官兵厲害的是火炮和連環馬,如果此次遭遇戰不是官兵用火炮將重弩毀壞,就算他們勝了,也是慘勝,呼延灼的連環甲馬將遭到慘重的打擊。
因此會議決定先夜襲,摧毀官兵的火炮,再設計滅了連環甲馬,最後與呼延灼決戰。
要想夜襲毀炮,就得麻痺敵人。宋江把外圍遊弋的兵全部撤回來,只留下偵察兵,裝出一副怕死的樣子,不敢出戰,暗中尋找機會,一擊中的。
呼延灼大獲全勝,回到本寨,一面犒賞三軍,叫囂用連環甲馬踏平梁山泊,一面差人前去京師報捷。但他沒有被小勝衝昏頭腦,他明白這只是個開頭,後面的戰場將更加血腥,更加慘烈,決不能掉以輕心,讓賊人有可乘之機。他嚴令各營寨一定要心無旁騖,全神貫注做好營寨的防守,防止敵人的突然襲擊,就算睡覺也要睜開一直眼睛。哪個營寨若翫忽職守,領軍將官將受到軍法從事。
一連數日,梁山泊賊人躲在水窪做縮頭烏龜,就連前幾天襲擾的隊伍也不見蹤影。官兵閒的蛋疼,罵罵咧咧地嫌棄梁山泊賊人妄稱好漢,不敢出來決戰。可不見賊人蹤影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主帥下令賊人善於偷襲,一定要全力守護營寨。
見賊人龜縮不出,卻在水中駕船自由自在觀察岸上官兵的營寨,呼延灼心生一計,他讓炮兵在水邊架起火炮,齊射船隻和水中小寨。一時間炮聲隆隆,來回的船隻被炸得七零八落,船上賊人紛紛跳水逃命,水中寨柵盡數被摧毀。
炮兵打的興高采烈,三日過後,水面上再也見不到半個小寨,賊人的船隻遠遠地離開火炮的射程行駛。炮彈偶爾飛向成群的野鴨,炮兵倒像是來打獵的。
呼延灼也急在心上,看來沒有船隻,大談肅清梁山,掃盡水窪,擒賊毀巢,一雪前恥,只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