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去啊,你留在這裡幹什麼?”白靈對江凌茂那聲“不了”遲疑了很久。
她茫然的語氣中帶著分請求的意思,拉了拉江凌茂的袖角,想要他跟所有人一起回去。
白靈可能無所謂別的了吧,她先只想把這人先拽回去,而從沒有考慮過有關警方搜查的事情——
“‘穴虎’的boss突然身亡……總得有人擔這個責任。”江凌茂看著不遠處的屍體,上面粘著夕陽的光,像是什麼戰利品一般。
白靈特別想說這種事情讓丁妤幫幫忙就行了,而轉念又思考道:這件事應該不是丁妤就能糊弄過去的。
“大不了說是我殺的啊,反正警察們也不敢怎麼樣。”白靈繼續著她的請求。
明明本來已經做好了江凌茂會被抓的準備,可現在她卻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她覺得整個人不太舒服,卻又和哭泣這個詞有幾分差異。
她想讓這個人保持清白之身,哪怕他的手中已浸染過鮮血。
“你就別再把罪名往自己頭上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當初救你有什麼用了。”江凌茂鬱悶地閉眼撓撓頭,像在哄一個執著於某事的孩子。
一個人的本質是真的不會變呢,白靈還是那個無所謂自己會怎樣的人,不過他也只能無奈地嘆氣吧,畢竟這並不是想糾正就能糾正過來的。
一旁的梁煞看著這兩個人的對話,卻根本插不進嘴,依稀聽見了即將逼近的警笛聲,也沒顧上提醒一句。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白靈啊,居然不開玩笑、語氣也不算輕鬆地請求一個人,他愣在那兒,腳邊就是那斷氣的老東西。
“梁兄我先走了哈,”秦楠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兩個人又碰面了,看來我酒吧裡得多騰出幾個位置才好。”
還沒等梁煞多說幾句,秦楠就已經溜得沒影了。
“行了行了您就饒了我吧,”江凌茂被糾纏著的白靈弄得十分鬱悶,“我又不是又要被綁架了。”
白靈心說著被捕和被綁架能有什麼區別,卻還是勉強妥協地低下了頭:“知道了。”
警笛聲在逼近,丁妤也偷偷發來訊息讓她趕緊撤,這種情況下,在這裡絕對是不能久留的。
“小梁煞。”
“啊……在。”
“走了。”
她拉起梁煞的手腕就從警車駛來的反方向走去。
落日餘暉的美麗無時無刻體現著,可原本應在其下變得耀眼的人現在卻滿身的悲涼。
梁煞看著白靈,親眼看著她雙肩顫抖,從裡面透出肉眼可見的心有不甘——或者有可能是在生氣吧。
他不禁思考,如果那人現在與他年齡相仿,或許白靈根本就不會喜歡上他吧。這種時候,除了感覺不適,更多的是僥倖和慶幸。
不過……白靈和那個什麼獄長現在還真像對父女一樣。
白靈的手有了些許熱度,不再是冰涼的了,好像是心中的某個缺口被補上了一樣。
待到她整理好表情和情緒微笑著挽住梁煞的手,他才意識到:白靈哪有什麼悲傷,這不是滿臉寫著高興嗎……
也是啊,雖然不是以白靈最夢想的全員逃脫收尾,但這樣的情況不也是很棒的嗎。而且原先就有過這準備的。
“你……”
梁煞開口想要說什麼。
“算了,沒什麼,你開心就好。”他放棄了,因為他覺得那個問題實在問不出口。
有關,“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江獄長”這個問題。
他不敢問,害怕聽見討厭的答案。
離警笛聲越來越遠,現在的兩人明明是在獨處,卻好像有一個人正在他們身邊,儼然成為了他們對話聊天的主題。
“小梁煞果然吃醋了?”白靈偷笑道。
“嗯。”梁煞佩服這白靈能夠一眼看出來,他也不再打算騙人說什麼“沒有”。
他看向自己的右側,同樣也是白靈的右邊,湖面上的光芒映在地面上,找出一片光亮,平靜地向前走了一步,他和白靈都進了那束光亮裡頭。
“唔……吃醋的原因過於容易想象,”白靈吐了吐舌頭,“不過我也說過啦,那個人的話小梁煞叫他爸還差不多。現在我喜歡的是你哦~”
“知……知道了。”明明還在意那個江凌茂,臉卻不爭氣地漲紅了,臉上的紅暈就算用手遮著也還是看得見的,不過劉海倒是因為被上翻的原因,讓完美的髮際線露出來了。
白靈也從另一個角度抬頭看著他,心想著這個人真可愛啊,明明最開始見的時候冷漠得像個殺人兵器似的,現在居然這麼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