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好眼熟啊……蘇然冉再殺人什麼的,和當年的白靈自己一樣啊,害怕著擔憂著。然後情不自禁地回憶那段往事——
當特級區的犯人還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當她還是那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所謂的人的時候。某一次外出,總之就是那位名叫江凌茂的獄長先生要出門了,順便就把死宅在房間裡的白靈硬生生拉出來了。
“不想出去。”白靈一臉地不領情,微笑是肯定沒有的,還是由內而外的厭惡呢。
“……我又不吃了你。”江凌茂換上常服後還是賣相不錯的,貌似是運動服吧,至少是適合初春時候穿的衣服。
歪頭一想算了隨著孩子去吧,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露出一個尷尬的笑臉,看著一個比自己矮好多的小姑娘和自己保持著同一步伐,儘可能地沒有任何能被發現的表情。
而後……在漫無目的的散步終於中止的時候,江凌茂走進了一家甜品店,並把白靈安置在一邊:“去買點東西,在門口等我一下。”
他早就看見了那位分明一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傢伙瞧見櫃檯上的甜品後兩眼冒金光,那就去買點唄,嘆了口氣,想來把白靈救過來的時候哪曾想她是這麼一個不想抵抗的人。
“我跑了怎麼辦?”白靈面無表情地靠在一旁的牆上,倒也不怕弄髒了那條純白的連衣裙啊,眼神向下,沉默的意味讓人心疼。
“隨便你,反正我原本也不打算把你怎麼樣。”江凌茂攤了攤手走進甜品店,隨著一聲“歡迎光臨”,兩人的對話就此被切斷。
白靈等確認對方聽不見了,又輕聲默唸一句:“我又沒地方可去。”
聲音帶了些悲傷和沉悶,沒人和她說話了眼神就更加黯淡了,若說原本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精神,現在就是完全沒了,一下子沒人陪了,居然還覺得寂寞啊。
本想安安靜靜待著,奈何來了兩個找死的——不知哪兒來的兩個地痞流氓,真是不知好歹。
“喂,那‘白色幽靈’是不是被抓啦?”
“是啊,你不會才知道吧,那殺人犯估計已經死咯。”
兩人正在對話呢,看見正在等人的白靈便湊上前去,一副噁心人的樣子。
白靈自是聽見那對話了,真可笑啊,別人正討論著自己,卻殊不知那個“已經死咯”的該死傢伙正活奔亂跳站在那兒呢。
“喲,小姑娘等人呢?”那兩個流氓湊上前來,明明白靈已經明確地用行動表示過不想理他們了,可惜,是倆不識好歹的傢伙。
當年的白靈十八歲,被稱作“小姑娘”也是無可奈何,然而……就是她再怎麼無所謂,也不會任別人把她拉拉扯扯去到一個沒有監控的角落然後變態般的……
沒有下文了,在那兩個變態的動作有所企圖的時候,他們就雙雙被割喉了——用的是白靈過來時隨手在地上撿的石頭,僅僅,只是用了相對尖銳的一端。
白靈把那石頭到處蹭了蹭,蹭掉了自己留在上面的面板細胞,站在原地,看著一動不動卻還是熱乎著的屍體,它們好像還盯著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眼中是對就如此死去的憤慨。
“啊……還是殺人了。”她蹲下身,離血液只有毫米的距離。明明想好了不再與那種東西沾染,卻還是……
錯是真的不在她,可又有誰會信呢……
看吧,那個本讓她等在原地的傢伙買完東西找來了,氣喘吁吁有夠嗆的,手裡提了個硬紙盒,看著屍體們看著背對自己的白靈,他瞪大了雙眼。
江凌茂慢慢走近她,腳步聲在白靈的後方響起,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像一個人拿著鋒利的刀刃朝自己的脖子逼近。
她依舊蹲在地上,分明知道了後方來人,雙臂抱緊了膝蓋,整個人蜷成一個小團,頭髮就像附在上面的一層紗。
江凌茂剛準備說話,卻被白靈打斷了,故,沒有人知道他當初想說的話是什麼。
“反正我這種殺人犯和你解釋也是無用功吧。”白靈沒有想要解釋為何自己會站在血泊中的意圖,她早就習慣了接受,解釋完真相後他人那不相信和質疑的眼光。
“我先回去了,隨便你怎麼處置我吧,直接在睡著的時候殺了我也好慢慢折磨我也好,我累了,不想逃了。”明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身體,最後卻總是會被怪罪,白靈已經見怪不怪了,已經無所謂會揹負怎樣的罵名了。
她站起身,側過身,紅色的眼睛流出的淚水本是澄澈的,卻因為光線和原本眼睛的顏色而變成了令人厭惡的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