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再講點以前的事兒吧,這次是有關於眠乃的,一段悲慘的過去,彷彿是有意為美好的現在做的鋪墊——
因為被抓了,所以接受審判了,全程其實真的並沒什麼,眠乃也沒有表現出過什麼能讓人注意到的表情,從沒哭過,也沒害怕過。
“被告人……”她並沒有聽進之後面前高高在上的人說了什麼,只是低垂著頭,看著被各種鎖鏈束縛還被身後兩個人狠狠抓住並盯緊的自己。
好睏……隨便吧其他人怎麼說自己都無所謂……只要今天結束能讓自己好好睡一覺……
如此的想法一直在持續,直至徹底閤眼在不明情況的環境下睡著的前一秒,猛地睜開眼,才發現,本以為自己沒有需要惦記的,卻終究有一個放不下的人啊。
那個人名叫林風熠,在她被捕的前一天,還在遊戲的連麥聊天中說著“我們組個電競隊吧!”的蠢話。那樣的人……傳說從沒有過朋友,那沒了她,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奇怪吧,這本並不是她要擔心的問題,她卻如此地擔心。
最終她哭了,然後被帶走了,刑期是沒有止境的,為了償還世人眼中她所犯下的罪孽,必須要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啊。
而後也偷偷溜進過某個大人物的辦公室,偷偷登上他的電腦,開啟遊戲,憑著記憶登上自己的賬號,也只開啟與“風熠君”的聊天說了一句“別擔心”而已。
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但真的一直都沒有人來打擾,四周也沒有聲音,那純白的辦公室裡,只有一個小小的藍色身影坐在不屬於她的座位上。窗戶的鐵欄杆被拆了,但她並不覺得自己能夠逃走。
“你怎麼樣了?”“你在哪裡?”“你沒被抓對不對?”——說了那句“別擔心”的代價,就是訊息撲面向她而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什麼都沒有再回了,想著趕緊離開不能被人發現,因為並未注意到這裡有監控攝像頭,不過或許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再管什麼了吧,頂多就是被打一頓嘛,又有什麼關係呢。
每個人與相同處境的人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曾經的眠乃和顧津芒,就嘗試過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手段來感受到自己在意的人。
但也是同樣的,她們的結局都很是美好。
再回到現在吧,眠乃到了中午才剛起床呢——
她緊緊抱著身邊的人,及時醒了,也只是在迷迷糊糊中把這個一言不發的人抱得更緊,管他醒了沒,管他怎麼看自己,現在,眠乃什麼也不想管。
這是特級區的房間,而那人竟在自己身邊,回憶許久得出結論乃是昨天昏沉沉睡過去了,就在把威脅的事情告訴白靈和林風熠後。
她能感覺到那個背對自己的人滿臉通紅,原本就熱乎乎的被窩裡因此兒更加發燙,好暖和啊……舒服得讓人想再接著睡下去。
終究還是會想起之前“黑影”的威脅,因此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只用放心得呆在喜歡的人身邊的日子也就只有剛醒的那麼一小會兒。
她果然還是害怕,怕“穴虎”會把對她來說重要的人一個一個全部奪走,隨身碟就在身邊,是否……要違背一次自己內心的選擇呢。
“嗯?醒了?”林風熠坐起身,好像從很久以前就行了,卻一直沒有強行把自己抽離眠乃的懷抱,“你趕緊去洗把臉吧,整晚上都把眼淚往我身上擦。”
“咦?”眠乃慢慢恢復了腦回路,這才震驚到自己的臉頰在拉伸的過程中,是無數淚痕逐漸斷開,可能……她真的哭了好久吧。
好像是覺得自己這個樣子真的是太丟人了,條件反射似的迅速擦拭自己的小臉,試圖把上面的痕跡擦乾淨。感覺好睏,但終還是思緒佔了上風,充斥著整個腦袋讓她選擇先下床洗漱。
她從床上連趴帶跳總算翻下去,然後掃了眼黑著屏的電腦和螢幕,摸著黑,就這麼找到了衛生間的位置,仔細想想,這房間也不長來呢,毛巾都邦邦硬了,要用熱水沖泡好一會兒才逐漸軟化。
外面的林風熠一下子感覺“如釋重負”,一個女孩子把自己抱得這麼緊,可以說是他的人生巔峰了吧,也該反省一下為什麼都這樣了還沒有勇氣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