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回憶中的片段——
其實也不算逃跑,只是想在那樣奇怪的迴圈中多活一會兒,多休息一段時間。
其實也不是作死,只是覺得去到那邊的話會對自己的生命安全相對有利,說不定,還能抓著了人質什麼的。
就在這樣奇特的決策中,最終從刑場“正大光明”逃出來的白靈決定去一個基本和送死沒兩樣的地方——獄長辦公室。
好吧,她可不是抱著去死的打算去的,她不想死,或許是想苟延殘喘吧,來自任何人最初的該死願望……或者說是本性——“想要活著”。
可笑吧?簡直太可笑了!某位殺人從不帶後悔不帶害怕的殺人魔竟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實則而言她也是逃到她想去的地方了。
一位比她高很多的傢伙,現在看來的話腦子裡絕對全部都是漿糊。他看了這位逃亡者一眼,隨後淡定地將視線轉回電腦面前。那人一頭黑髮,色澤光暈同江嵐一樣。
之後也是發生了許多吧,例如白靈問他為什麼抽風一樣地把辦公室門給鎖了讓外面的人進不來……不過這些太具體的回憶還要在白靈腦中慢慢發覺呢,現如今這一詭異狀況下,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好了好了,本著時間緊迫不能回憶太多的原則,再來看看白靈現如今,是以什麼表情來看待那位“黑影”小姐的了吧。
“喂,你剛剛……說什麼了?”白靈的聲音變得很輕,好像在壓抑著什麼,整個人處於搞不清狀況的樣子,因此也有些晃神。
她混亂了,如同驚雷穿過全身,帶來的麻木之感不言而喻。整個身子都發麻了,在聽見剛才那句話的一瞬間。
難以置信……更加確切地說是在心裡默唸著“怎麼可能啊,我聽錯了吧。”即使希望自己沒聽錯,也不想這個好訊息是從“黑影”這個混蛋的嘴裡說出來的。
那就再聽一遍吧,以確保其正確性。
“白靈小姐想再多聽幾遍我當然樂意奉陪,”那傢伙舉起雙臂,類似於攤手的誇張版,語氣中聽得見些驕傲自滿,當然得意啦,她可是把那個“白色幽靈”嚇成了這樣啊,“那麼我再用更加清晰的語言複述一遍,某位白靈小姐苦苦尋找的人,我最近已經見過他不下十幾次了。”
這個說法所包含的意義實在太廣,“見過”……見到的人是活是死,又是在什麼身份什麼環境下遇到的。換句話說,白靈完全可以理解為這是個文字遊戲,專門用來攻擊她的。
充當理性的大腦告訴她不能相信;作為感性的內心卻告訴她必須要相信,給自己以希望。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這大概是白靈有生以來裝傻裝得最假的一次了,語氣裡已經聽得出哽咽。她只想試探出真相,而不是之前聽到的那種不確切的回答。
她當然知道“黑影”所說的人是誰,但又怎會相信,那人會和殺人犯認識。
“白靈小姐別激動嘛,看,又哭了。”她那戴著黑手套的手說著就往白靈臉上貼,離眼淚只剩分毫距離的時候卻被反攻回去,白靈手一扇將“黑影”的手打到幾乎扭曲的位置。若是常人,白靈這一下說不定能直接弄斷骨頭落下個終身殘疾。
但那“黑影”僅僅是甩了兩下手就恢復了原樣,看來並非裝出來的,是真的就是個沒事兒人。“怪物”,這是白靈腦中唯一閃出的可以形容她的詞,可她自己,不也是個怪物嗎。
說到底她們兩個口中的那個人,還是因為白靈的“罪過”才失蹤的,下落不明瞭將近四年。
眼見白靈逐漸情緒化,僅剩的理性也快要被自己消磨完了,“黑影”的選擇並不是逃走或是暫時停頓一下,而是假裝什麼也沒看見也沒察覺,帶著些調戲地接著說:
“嗯……雖然有些記不清楚了,但我記得他的姓氏是——”這種時候顯然拖長音是最不被允許的,所以她被白靈迅速伸出來的手差點抓住了脖子。
“是什麼!”又撲了個空的白靈再無理性可言,她的手指碰到了牆壁,在那水泥牆上愣生生鑿出個洞來。
現在這幅又是哭又是發瘋的模樣被警察小姐看到絕對會被好好嘲笑一番的吧,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再者說了,她是故意趕走丁妤的。哦不對,不是趕走,是因為她的出場時間還要再晚些。
腦中再一次閃過無數畫面,只記得那人,是第一個叫她“小白”這一暱稱的人,雖然被吐槽過像給貓咪取的名字,不過到頭來還是沿用至今了。
特級區皆是那人一手創造,是白靈的恩人,救命恩人。
“那別動粗啊,容我好好想想,”“黑影”擺出投降的架勢,兩隻手慵懶地舉起,“……江,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