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如那臧家女郎說的,這禮物出了什麼差錯麼?還是,爨王不滿意這次的禮物?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卻聽見殿上,爨王竟然又開口了,他聲音中微露褒賞之意,慢慢地對身邊的一個戴著高冠的大臣說道:“這徐氏一族將毋斂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又每年按時朝拜供奉,其意甚誠……按孟愛卿看來,本王應該賞他們些什麼好?”
徐沐聞言,忙謙遜地又跪了下去,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萩娘等人無法,只得跟著也跪了下去。
進宮就是麻煩,動不動就要跪,這腿很酸呢!
她甚是不滿意地撇了撇嘴。
那個被叫做“孟愛卿”的臣子似是早有主意似得,當即跪下答道:“殿下,想必毋斂城中並不缺什麼奇珍異寶,不如在宮中設宴,令徐郎能有與殿下親近的機會,想必這才是徐老城主每次都派自己這嫡親的子侄前來真正的用意吧。”
爨王聽他說完,大是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孟愛卿果然深知我心。”
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不容置疑地。
徐沐固然是連忙謝恩,而萩娘聞言,卻是不由得連連叫苦,這王宮本就不是善地,隨便走一圈就算了,如今還要陪爨王一起吃飯,萬一有人針對了徐家,讓爨王中個毒什麼的,那可怎麼是好?
然而一邊的宮女已經走了過來,帶著他們就要下去,萩娘便是再著急,卻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王宮雖是堅固又龐大,但華麗程度卻是根本沒辦法和桓家的花園相提並論,且不論裝飾上的巨大差異,就連這設計本身,也是實用大於美觀,並無半點精巧之感,倒像是北方那種一板一眼的建築風格,就連院子中種的樹木,也都是高大挺拔的油松和香樟,而非江南那種溫婉雋秀的花樹竹林。
幾人在宮女的帶領下,慢慢地在宮中小道上行走著。
這周圍,竟是一個人都沒有,就連侍衛也不曾遇到半個。
萩娘猛地想起林沖當年那“夜闖白虎堂”的冤案,忙問寄奴道:“你那隨身的佩劍可藏在身上了?”
寄奴聞言大驚,急急地伸手便去遮她的嘴,低聲說道:“胡說什麼呢?這宮中豈能帶利器,進門的時候我便都取下來了。”
萩娘這才稍稍放心,卻見那幾個宮女帶著他們越走越遠,卻又不安起來。
徐沐聽得兩人在竊竊私語,便回身安撫地對他們笑了笑,輕聲勸道:“幾位稍安勿躁,這宮中本就很大,前幾次我來的時候,若不是有人帶路,只怕也難走出去。”
萩娘勉強對他笑了笑,心裡那中隱隱的不安卻半點也沒有減少。
又走了半晌,遠遠地可見林中洇出水汽來,萩娘回頭一看,卻見方才那王宮竟是已經在樹叢中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屋簷了。
這也實在是走得太遠了!
萩娘忍不住便對其中一個侍女說道:“這位姐姐,您這是帶我們去哪兒啊?”
那侍女見她面上的惶急神色,不由得掩面撲哧一笑,溫柔地說道:“女郎莫急,殿下早就吩咐了,招待貴客要在最為風雅的處所,故而滇水邊的元水閣已然備下了暖爐,就在前面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