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佳佳,來自四川一個很偏遠的小縣城太倉,是一個剛畢業的職場菜鳥,三個月前多虧了我的表舅跟我媽瘋狂推薦,作太倉縣僅有的三個大學生之一的我就這樣跟著我表姐錢霸主(她叫做錢小鮮,因為為人及其霸道,我們組都叫她錢霸主),進入了Z市的一家房產國企銷售部買房子。雖然錢霸主總是糾正我,說是市場營銷部,但在我看來就是賣房的,過的還不如中介體面呢。
而且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只是作為錢霸主的下線,替她賣樓拿提成,居然還不是個正式編制,雖然多次想要辭職一走了之,但都在我老媽的威逼之下妥協了。作為我們縣城僅有的三個大學生之一的我,竟落的如此境地。
“旁人從不贊同,連情理也不容,仍全情投入傷都不覺痛,如窮追一個夢,誰人如何激進,亦不及我為你那麼勇,沿途紅燈再紅,無人可擋我路,望著是萬馬千軍都直衝,我沒有溫柔,唯獨有這點英勇...”
“佳佳,你的電話。”喊我並向我走來遞來手機的是杜涓,跟我一樣被她的大姑拐來的,但是她跟我不同,她很愛這份工作,就指望這份工作掙點錢給家裡蓋套小房子給爸媽養老,順便還要接濟正在上大學的月光弟弟。
“謝啦,涓寶貝”接過手機的我順便給我的涓寶貝單手比了個心。“喂,媽,我上班呢,咋啦?”果然又是我那個煩人的老媽。
“佳佳,工作怎麼樣呀,國慶回家不,媽給你整好吃的。”
“我說親媽,我在接待客戶呢,離國企不還有一個多月呢嘛,再說我這點錢吃穿都不夠,哪裡有錢買車票回家。”
“媽給你打錢,要多少?”
“我才不要你的錢,你們開的那個小麻將館能掙幾個錢,也就供你兩打打牌抽抽菸的。”
“碰,哎,你們想乘我打電話過牌是不是...”電話那頭傳來老媽跟牌友的爭執聲,果然,又在打牌。家裡的小麻將館收入雖然很少,但憑著我爸媽的好手藝,每個月都家裡都能過得很富裕。“佳佳,媽不跟你說了,我要跟你王姨好好切磋了,國慶你要是不回來我跟你爸就去Z市找你,剛好我們還沒去過大城市呢。”
電話就這樣被結束通話了,我媽就是這樣的任性。
“你哪有什麼客戶要接待呀,怎麼不陪阿姨多聊會。”杜涓給我遞來一杯水。
“是她老人家忙的沒空搭理我。”
“真羨慕你,阿姨總是會想著你,不像我媽,眼裡只有我弟弟。”
“涓,你這個月不是賣出好幾套房嘛,馬上月底拿佣金了,能拿不少錢呢,到時候你媽指定準時給你電話,哈哈”
“還是你最瞭解我媽,哈哈。”
唉,我這個人最怕別人在我面前不開心了,所以逗人開心跟轉移話題就是我這些年掌握的終極技能啦。杜涓嘴巴很甜,長的也很甜美,看起來就很弱不經風,所以很多中年大叔們都喜歡找她接待看房。反觀我,說話可以嗆死人的四川辣妹,又常常因為早起失敗直接抹個口紅就去了售樓處,已經記不清多少次被錢霸主劈頭蓋臉的臭罵了,入職三個月以來我以一套房都沒有賣出的好成績穩居我們組以及我們案場倒數第一。多虧了性格開朗能哄人開心結交了不少好友才得以平安的度過這三個月,不怕被開除,就怕錢霸主回家告狀。
“發什麼呆,有客戶看房,我忙不過來,你幫我帶他去2棟13樓靠南的那兩個戶型看一下。”錢霸主說完摔給我一串鑰匙,指了指坐在角落的一個穿著怪異的大姐。
我接過鑰匙後不情願的朝角落走去,沒辦法,誰讓整個組就我最閒呢。不過這個大姐,不,走近了才發現她年紀很小,估計比我還小吧,為了讓自己顯得成熟她穿上了媽媽輩才會穿的那種連衣裙、高跟鞋跟小披肩,邊上放著一個Hermes的經典款,頭上戴了一頂巨大的黑色太陽帽,全身最正常的搭配估計也就那副我想買卻一直買不起的Gucci太陽眼鏡了。
“您好,女士,看房對嗎?”
“不然呢,來著吃飯嗎?”
喲,這小丫頭還挺橫。“我們這也是有餐飲糕點提供的呢,您要是想先吃點再看也可以。”我就故意逗逗你。
“不用了,我要立刻去看,帶我過去吧。”
“好的,您跟我來。”
說著我就大步向前走去,走著走著發現後面沒人了,趕緊退回去看了看,原來是她穿不慣高跟鞋,現在正扶著牆揉腳呢,我立刻走過去把兜裡常備的創可貼遞過去,誰讓我也是一個不會穿高跟鞋星人呢。
“穿不了這麼高的就別逞強,你說你一個小孩子整這麼高的鞋子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小?”她一臉驚奇的看著我,居然露出一副我很聰明的樣子,我覺得我的智商被侮辱了。
“你,從頭到腳都透露著一句話。”
“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