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清晨,微寒。春天爛漫的時分,是踏春的好季節,當然也是睡覺的好季節。
趙九洋,男,未婚單身,今年三十而立,畢業於H國名牌大學,現為北國著名的考古學家,聲名享譽海內外。
由於前段時間密集的工作,趙九洋難得有兩天的假期,加之是年輕人,必然會放縱自我的。所以昨晚出去瘋狂了一整夜,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還好沒有醉生夢死。趙九洋雖然在別人眼中是知識分子,但他絕對不是所謂的“書呆子”。一個思想前衛,思維敏捷,處事雷厲果斷,骨子裡還充斥著不羈甚至離經叛道的人,怎麼可能是書呆子?所以,一派斯文都是他的表象罷。
原本“春眠不覺曉”的季節是休假最好禮物,但天矇矇亮的時候,趙九洋家就響起了“叮叮鈴鈴”的門鈴聲。門鈴雖輕,但相對於懷抱美人與周公對話的人來說簡直驚天地泣鬼神。
趙九洋艱難地從夢中甦醒,頭腦一片混沌狀,神經裡依然殘留著昨晚未曾散盡的糊塗與酒意。他狠狠地敲了敲斗大如牛的頭殼,絲毫沒能把自己從宿醉里拉出來。他不知道誰在敲門,但卻鬱悶無比。
這兩天不是休假嗎,誰那麼不知好歹?
趙九洋模模糊糊四顧一下,到處凌亂不堪,床褥衣物上天入地般,可見昨晚酒醉後的場景有多瘋狂,殘雜的影像往他腦海裡鑽,斷斷續續,斑斑駁駁。趙九洋揉著額頭,嘟噥著下了床往屋外走去。
“哈……”趙九洋不停揉著眼睛,哈欠連天道,“誰啊,這麼早……”
“吱呀!”門開了,門外站著一位女子,由於視線太朦朧看不清楚,似乎高挑苗條的樣子。
女子一見門縫裡睡態惺忪的趙九洋,急忙朝他展露了笑容,語含歉意道:“先生,對不起,打擾您的作息了!”
趙九洋又揉了揉眼睛,好一會回憶才想起是何方神聖,於是強打精神道:“哦,原來是小蘭啊,你進來吧……”
趙九洋一邊說著,一邊把門給開了。隨之他又轉身迷迷糊糊往臥室處走,邊走邊呢喃著:“你坐著,我先洗漱……”
女子拘謹地跟著進了門,抬眼看了看趙九洋後背的造型有些赧然,不過很快也釋然。
趙九洋嘴裡的“小蘭”,名為左蘭,是她的私人秘書。今年二十五歲,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巧鼻,朱唇,蛇腰,一典型現代都市美女。兩人在工作上合作將近兩年多,時間不短,但只止於在工作,私下生活並無交集。今天左蘭忽然到訪宿舍,也是兩年裡的頭一回。
趙九洋其實一直都是左蘭崇拜的人物,除卻他在考古界裡取得的成績外,還有就是他本身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上級,雖然私人生活作風不太好,但是影響不了他在考古研究所裡女生心中的“男神”地位。
正當左蘭好奇地四處打量時,臥室的衛生間裡傳出了趙九洋漱口含糊不清的話語:“小蘭,呃呃……你隨便坐,不用客氣的……”
左蘭機械地應了一聲,繼續仔細地打量起趙九洋的房子來。
房子是單身公寓,一房一廳的格局,附加一個衛生間與小廚房。房內裝修不算豪華,但佈置卻令人耳目一新,倍感舒適。小廳中間放置著三臺辦公桌,每張桌子皆擺著電腦、儀器和許多文物的模型,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廳裡的四壁都是書架,每個書架上琳琅滿目都是書籍,有許多還是珍貴的藏書。雖然空間很小,東西很多,但一切井然有條,足見此間主人的作風多麼嚴謹的。
房子的小廳作為私人空間卻被趙九洋布置成了一個小型工作室,連招呼客人的地方都沒有,讓左蘭大感意外。左蘭深知趙九洋是一個工作狂,但也想不到“狂”到這樣的程度。再看到他佈置得如此精細,遠勝大部分的女子,心裡又不由一陣佩服。
忽然,臥室的房門“砰”的一聲大開,從裡屋搖搖晃晃飄出了一位光著腳丫,一雙大長腿,長髮蓬鬆的女子。
左蘭以為趙九洋出來了,心頭一震,急忙轉身,剛想堆笑,卻見一位尤物搖搖欲墜地倚在房門前,披頭散髮的,三分像人,七分像貞子,不由嚇了一炸。
那女子似乎還沒睡醒,並未注意到客廳裡的左蘭,弱滴滴地嚷道:“親愛的,你在哪啊……”
左蘭整個人一愣,她想不到趙九洋還金屋藏嬌,心頭湧起一股異樣的失落。雖然底下一直謠聽男神私生活不苟形骸,不願相信,如今妥妥的實錘,心情彷彿跳高空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