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五年,正月。
“唉,我的地盤實在太悲催了,夏天太熱冬天太冷,山裡不是人太少太冷清,就是人太多養不起。我的百姓每天只能喝西北風,到了冬天都沒得草啃……”
平州,五里鄉。
李明同志親切接見來訪的吏部尚書侯君集、兩州刺史韋待價,介紹姐放區建設成果,並就基層治理經驗進行交流。
侯、韋兩人一邊視察著五里鄉的情況,一邊無語地聽著領導講話。
他們的目之所見和耳之所聞,不能說毫不相干吧,也可以說十三不靠了。
有一種音畫不同步的蛋疼感。
山中條件固然艱苦,也沒有什麼積蓄底蘊。
但在李明治下,農民基本擺脫了饑饉的狀態。
不說紅光滿面、營養充足吧,但起碼人人有粟米麥飯果腹,有紙衣毛褐禦寒。
上山這一路上,沒有一具餓殍。
要知道,即使在關中京畿富庶之地,每年冬天都有許多人捱不過去。
甚至這一路上連剪徑的劫匪盜賊都絕跡了。
在山賊控制區沒山賊,多少有點幽默了。
而最讓兩人驚歎的,是這些村民的精神面貌。
他們完全沒有地區農村的那種麻木的狀態,鬥志昂揚,不論做什麼都幹勁十足,充滿了使命感,莫名有一種積極向上的感染力。
這讓他倆聯想到一個詞:
虎狼之民。
李明這個科長,當得相當可以啊。
“殿下。”韋待價提醒一聲,“這裡沒有外人。”
咱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
“哦。”
李明這才停止了厚顏無恥的訴苦行為:
“回到京城以後,你們要在朝廷上配合我叫苦,把那些官兒都嚇跑,讓他們不敢來遼東任職。順便多要一點錢糧鹽鐵。”
侯君集、韋待價兩人互視一眼。
雖然經過幾個月的深耕,殿下沉澱老練了一些。
但骨子裡,還是原先那個臉皮賽城牆的小魔頭。
“說到朝廷。”韋待價開口問道:
“既然您行動自由,為什麼不聯絡我們,不戳穿慕容燕殺死劉歆這件事?”
說起這個,李明就來氣:
“我又沒開上帝視角,我又不知道你們是活是死,還是被劫持為人質。
“我如果亂說話亂傳信,把你們害死了怎麼辦?
“哪知道慕容燕還真能忍,放你們在州府逍遙自在了幾個月!”
主子在《從零開始的種田生活》,家臣卻在《男子公務員的日常》,氣得他爆出了好幾個讓人半懂不懂的生詞兒。
“此事過去就過去了,不去談它。”
侯君集揉著太陽穴:
“殿下可以不聯絡我們,可為什麼不將這麼大的事情告知陛下呢?”
這問題不但困擾著他倆,同樣也讓千里之外的房玄齡百思不得其解。
放著頃刻扭轉頹勢的外援不用,為什麼要躲進山裡打游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