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換上了尉遲循毓的狗爬字型,看來長孫延和房遺則這段時間忙不過來了。”
韋待價在煎茶里加上胡椒蜂蜜,翹起二郎腿,一邊喝茶品茗,一邊對傳單品頭論足。
被張儉一腳從營州踢回來後,韋待價原本都急瘋了,立馬就要冒險走燕山山道,去幽州、去魏州借兵。
然而,在目睹了赤巾賊的一系列騷操作後,他也沉澱了下來,和侯君集一起喝茶看戲。
這夥賊人的新頭領到底是誰啊,好好奇呀,真是讓人猜不到呢。
雖然現在,赤巾賊散發的傳單還在用原始的手抄稿。
不過什麼時候傳單迭代為印刷體,他倆也不會驚訝。
“那位”頭領遲早在深山老林裡手搓出活字印刷來。
“問題是,李明殿下為什麼不和我們聯絡呢?”韋待價皺著眉頭嚥下一口茶。
平州的茶葉品位實在一般,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酸澀味道,他到現在都沒辦法習慣。
他心中的疑問同樣揮之不去,都能滿盧龍發傳單搞輿論戰了,連一封信也送不出來?
侯君集手指點著桌子:
“換一個問題,殿下與草寇為伍,究竟有何目的。”
按現在賊匪的勢力,不說反推縣城吧,拼一把去營州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李明為何仍然窩在山上,大有一副長期經營的架勢。
“他到底想幹什麼呢,在幹什麼呢……”
思來想去,兩人異口同聲:
“幹慕容燕?”
確實,雖然赤巾賊的行動模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矛頭始終只有一個:
慕容燕。
李明失蹤的當晚,慕容燕表現得還挺像回事兒,讓兩人一度以為他是大唐大忠臣。
然而相處了一陣,他倆就從質疑赤巾賊,變成理解赤巾賊了。
侯君集撫摸著剛須:
“那土財主不死,整個平州都得看他臉色,連我都想宰了他。”。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李明殿下還真是說到做到啊。”韋待價搖著頭喝茶。
李明剛失蹤的幾天,他倆過得可謂憋屈至極。
別說軍隊調動不了,連底下的官吏都不怎麼聽他倆的,政令不出州府。
急得侯君集都想砍人了,然而也只能拔劍四顧心茫然。
因為平州的基層官吏,實際上是慕容燕養著的。
沒辦法,平州戶籍人口太少了,按這點規模收上來的稅,根本維持不了府衙的運轉。
全靠慕容大官人慷慨解囊。
錢袋子被慕容燕捂住,軍隊又被他捏在手裡,盧龍縣便只知慕容而不知有唐了。
就這種財、權、兵都不在手的僵局,別說侯君集與韋待價,就算李世民本人來了都得被架空。
再強的主龍,遇到在當地一手遮天的地頭蛇,也只能乖乖選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