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臉上有些掛不住,可畢竟是有求於人,只好暫且放下身段:“前輩,犬子性命垂危,情況危急,真的很需要您出手幫助,事成之後但有所請,必有重謝!”可裡面卻無人應答。
葛真見此,只好上前說道:“蕭門主還請不要著急,此時畢竟夜深,不大方便,不如您隨我來,在敝派安置一晚,明日再前來,您看可好?”
蕭權自然知道深夜拜訪而且不請自來實在是沒有禮數,可事關自己兒子性命,一時間亂了分寸。既然葛真說了這話,自己實在不好再唐突,只好無奈答應:“那就有勞葛掌門了。”
蕭權、於回二人跟隨葛真來到一處客居之所安置了下來,時間已經不早,葛真告罪一聲便轉身離去。
此時的二人哪有睡意,尤其是蕭權。自己這個二兒子雖然修為一般,但是在經商之上獨有天賦,他打算培養他接替商號,若是出了意外,不禁要白髮人送黑髮人,還要面臨財權落入旁人之手的危險。
真是不知道這位父親是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還是擔心大權旁落。
於回坐在一旁,見蕭權眉頭緊皺,思來想去,緩緩說道:“不如這樣,你先去金陵看看,那邊若是有本領的醫者,你便親自上門邀請。就算是有什麼變故,你在那裡也好隨時應對。白姥姥這邊有我,我會盡力去說服。不然你我二人都在這裡耗著,一旦有事,必會手忙腳亂。”
蕭權聽聞,心中思索一陣,最後點頭答應。第二日一早便起身朝著金陵前去。
這邊於回也並未放鬆,徑直來到白姥姥的院落,等待這位醫道高手。
一大早,白姥姥就感覺到了於回的氣息。二人畢竟屬於一個輩分。只不過於回行事古怪,自降輩分,這才成了蕭權的師兄。面對當年僅有的幾位同輩之人中的一位,白姥姥自然不好怠慢,便走出房門,邀請於回坐在院中石凳之上。
“好久不見了,老夥計。”白姥姥輕聲說道。
於回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一晃幾百年了,日子過得真是快啊。”
白姥姥卻沒有這麼多的感慨,而且瞥了一眼於回,言語中透露些不屑:“怎麼,你這是混不下去了,非要留在蕭氏作古?真不知道你圖個什麼。”
於回笑道:“能圖什麼,圖個清靜罷了。”
白姥姥卻嗤笑:“當年人稱劍瘋子的於回,怎麼突然改了性子,要做一個守家翁,若是讓當年的人知道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於回嘆了口氣:“人得服老,就算心比天高,又有何用,到頭來不還是塵歸塵土歸土,與其他人相比,又有何意。”
白姥姥盯著他看了一會,緩緩說道:“你還是放不下。”
於回笑著說:“今天我來此是想請你出山救人一命,可不是來討論我的。”
白姥姥哼道:“蕭家那個二公子?生死與我何干,我才懶得出手。你為何要替他們出面?就算是受了他家供奉,也不至於什麼事都要出面吧?”
於回說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罷了。”
白姥姥說道:“我奉勸你,少捲入這些紛爭。你我的年歲越來越大,本以為可以悠閒安度晚年,沒想到上蒼竟然降下來成仙之法。若不將實力留到最後,爭它一爭,實在是虧得慌。”
於回則不以為然:“成仙又如何,位列仙班又如何,不過都是無謂掙扎罷了。求得與天地長壽,真到了那一天,恐怕後悔都來不及。”
白姥姥見他如此,卻反駁道:“修道追求的便是道之極致,豈可因此而荒廢。看來你真的變了。”
於回看向天邊,輕嘆道:“自打她身死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
白姥姥嘴角微揚,看向遠處的一對白鶴怔怔出神。
“我見過你的徒弟了,叫吳仲的那個孩子,還不錯。”
於回笑了笑,嗯了一下,起身離開。
金陵這邊,一群醫者圍著昏睡的蕭二公子怔怔出神,不知該從何入手。此時的蕭二公子體內已經開始瀰漫死氣,若是任由如此,用不了多久必會魂歸幽冥。而站在一旁的歐陽逸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其實若不是他一直悉心照料,恐怕二公子早已經身死道消,找閻王喝茶去了。而來到這裡的這些醫者,更加插不上手,除了在那裡互相爭論,沒有半點用處。
蕭權已經來此,而於回隨後就趕到了。看到於回獨自前來,就已經知道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