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仲聽著這些往事,心中嘆了口氣。
“過了許久,就在眾人以為你師父已經身死之時,他卻冒了出來,追殺著一個曾經的對手,公孫衍。公孫衍這個人,按理說也算是一代高手,但是他的成名卻不是倚靠修為,而是蠱毒,所以名聲一直不大好。當時盛傳,你師孃的死,就是因為公孫衍暗中行了巫蠱一事,才會母子俱亡。你師父知道之後奮起追殺。可對方背後的勢力是清河崔氏,四大家族之一。當時你的師父已經名氣不在,雖然修為依舊高深,但還是有不少後起之秀出現。而大名鼎鼎的清河鬼王,就是在那是君臨天下。當時的清河崔氏風頭一時無兩,怎可能會因為一句懷疑而將公孫衍交出來。雙方因此大打出手,你師父雖然擊潰了清河鬼王,但身體也是遭受了屍王之毒。”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蘭陵蕭氏出手,將你師父救了回來,並答應他,只要是肯加入蕭氏一族,那公孫衍的人頭,他們自然會替他取來。你師父便答應了。”
老嫗繼續說道:“當時清河崔氏與蘭陵蕭氏本就已經劍拔弩張,經此一事更是爆發起了大戰。當時的修道界,一片昏暗,到處都是死人。雙方陣營貨品良久,最後就連號稱有不死之身清河鬼王都已身死,可見戰況慘烈。到最後,蕭氏一族的一個青年暗中刺殺了公孫衍,算是完成了承諾。而沒有了公孫衍,崔氏一族本就在岌岌可危的情況下更是雪上加霜。大廈瞬間傾頹,最後終於在京兆韋氏、峨眉、崑崙的干預之下,雙方收手,而清河崔氏也避免了覆滅之難。”
吳仲坐在一旁仔細聽老嫗所說的話,心中才對師父的事有些明瞭。他也一直想不明白,為何修為高超的師父,會留在蕭氏的小破院落裡。
“這件事,也只有我們這些老傢伙知道了,其他人很少聽說。”老嫗笑道,“你師父這一世,活的也算是值了。”
“謝謝前輩告知,只是晚輩還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吳仲恭敬地說。
老嫗將兩隻茶碗倒上茶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我的名字,你也沒必要知道。不過我看你身上有些傷,這茶水,可以治好你體內的暗疾,也算是對你師父的一種交代吧。”
吳仲聽了連忙暗中運轉法力,果然如老嫗所說,原來那種凝滯之感已經消失不見,而且相較以往還要更加順暢一些。見此情形,他連忙起身對著老嫗拜去:“多謝前輩!”
老嫗緩緩起身,朝著他擺了擺手:“今日說的話也夠多了,你走吧,老婆子我也要休息了。”
吳仲見此朝著老嫗深深一拜,見玉兒扶著老嫗進了屋子,才轉身離開。
來到剛才那片藥園,吳仲的心中要比剛才舒服了不少。原本他還在擔心身上的內傷,現在卻一掃而空,真是心中舒暢不少。
當他再次回到大殿,裡面的人已經散去,原來葛真安排明日討論事宜,今日只不過是接待各位。而於回還在那裡等著他。當他抬頭看到吳仲,緩緩呼了口氣,笑著說:“走吧。”
師徒二人跟隨道人的引導,來到一處僻靜的山峰,在半山腰處,坐落著一處房屋,想必就是今日二人用來過夜的地方。
深夜,吳仲一人出來行走,停留在一處斷崖之上,坐在那裡,看著這片天地。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林間清泉涓涓,鹿兒深夜棲息。吳仲縱深一躍,落在地上,坐在一處竹林之間,慢慢品嚐著這份寧靜。
感受著清涼的夜風,吳仲腦海之中慢慢回想起那位前輩的話語。師父在年輕之時意氣風發,如年已經年邁,雖然不曾貧困潦倒,但終究已經不復往昔。現如今,天道壓制,無法成仙,即使出現契機,卻依舊不見師父為之所動,是他不想成仙麼?還是即使成仙一事也無法打動他?當這件事一過,不知還要多久才可以再次出現如此機遇。這次自己是趕不上了,下次呢?自己還能否活到那個時候。
李白說天生我才有用,孔子曰五十而知天命。我的才在哪?又當如何知天命?找到父母之後又當如何?想到這些,他的心中便一陣迷茫。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不遠處有人躡手躡腳的朝著眼前那座山峰而去。吳仲見此,連忙隱藏身形,躲在一旁。
“小點聲。東西都帶好了麼?”說話之人吳仲聽得出是白天那位吃了癟的葛昀。
他身旁的一個小廝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那東西剛一出現,四周頓時一陣火熱,榴蓮誰在附近的野鹿、野兔都被驚醒,連忙逃竄。
“誰讓你現在拿出來的!我告訴你,要是打草驚蛇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葛昀再次說到,“讓我難堪,我就燒死你們。”二人窸窸窣窣的朝著山上進發,吳仲看著他們的背影,心想這是一個傻子麼?
於回不知何時站在了吳仲身邊,心中也是不解。這個少掌門,做起事來還真是為所欲為。
“師父,您醒了。”吳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