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監獄!你們別跟上來!”
楊文彬匆匆忙忙的從計程車上下來,還沒關上車門,遠遠的就看到了兩名獄警押著夏白彥,正向他的方向走來。
“等等!等一下!”楊文彬幾步衝上前攔住了幾人的去路,氣喘吁吁的說道,“抱歉,請問一下你們這是要去哪?”
“你是什麼人?”一名獄警不爽的皺起了眉頭,剛想趕走楊文彬,卻被身邊的獄警給攔了下來。
“哎,等等。他好像是嚴君黎隊長的那位搭檔。”說話的這個獄警語氣要和緩多了,他向楊文彬解釋道,“犯人不是提出了精神異常的上訴嗎?現在我們要把他暫時從監獄轉移到拘留所察看。”
楊文彬看了看兩個獄警,又瞥了一眼始終眼帶笑意卻一語不發的夏白彥,“我知道這有點過分,但是……能讓我和犯人單獨說兩句話嗎?”
獄警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楊文彬,最終還是勉強的點了點頭,“好吧,畢竟是您把他抓進來的。最多別超過十分鐘,我們就在旁邊等著,萬一有什麼狀況請大聲呼救。”
楊文彬感激的點了點頭,兩名獄警便走到了一邊,留下楊文彬和夏白彥兩個人單獨站在原地。
“這可是難得啊,哈。”獄警一走,夏白彥就立刻露出了真面目。他大喇喇的笑著,一屁股坐在了花壇旁邊的方磚上,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臂,手銬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我追了你那麼久,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反過來追我啊。怎麼了,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太寂寞了?場電影什麼的?”
“閉上嘴!”楊文彬憤怒的低吼道,他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要掐死麵前這個瘋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精神異常的上訴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殺死肖靜蓉的!”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夏白彥早就被射成篩子了。但事實是並不能,所以夏白彥依然像一條鯽魚一樣活蹦亂跳著。
“噢,楊文彬,楊文彬,我親愛的楊醫師。”夏白彥露出一臉假笑,殷勤的湊近了楊文彬的臉,“你知道你現在就像只炸毛的小貓咪似的嗎?我一直都很乖,你難道沒有看見嗎?你可以去問問那邊的兩個大哥哥,他們可是都是不分晝夜的監視我。問問他們我這幾天有離開過牢房嗎?”
“但是你——”楊文彬氣急敗壞的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夏白彥打斷了。
“噢,倒是你,楊醫師。”夏白彥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肖靜蓉才剛剛被抓起來,距離庭審還有那麼久,你是怎麼知道她有一份有效的精神異常證明呢?不會吧?難道是那個善良正義的白衣天使,居然會為了一個殺人犯偽造醫學證明嗎?”
“你!”楊文彬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卻對夏白彥的挑釁毫無辦法。
夏白彥越來越放肆,他甚至懶洋洋的伸出了手,搭在了楊文彬的肩膀上,下巴湊到楊文彬的耳邊,熱氣噴在了醫生的耳廓附近,“所以呢?怎麼辦呢?如果你揭發我,同時也等於揭發了你自己和嚴隊長偽造醫學證明。也許你不會太在意,可嚴隊長呢?他可是個拿著正經工資的公務員啊。要是出了這麼一出溴,他好不容易重新戴上的烏紗帽不知道又會怎麼樣呢?”
楊文彬的身體開始有些不穩,他咬牙剋制住肌肉的顫抖,“你這條毒蛇,閉嘴。我要叫獄警過來了。”
“不,你不會的。”夏白彥在他的耳邊發出悶笑,輕聲說道,“承認吧,楊醫師。你喜歡做英雄的感覺,你喜歡你的嚴隊長對你讚不絕口的誇讚和周圍人對你的敬佩,對吧?所以我才出現了,每一個偉大的英雄身邊總要有一個邪惡的反派。沒有我,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閉嘴。”
“拋開你那無聊的偽善吧,你需要我,只有我才能讓你有這麼精彩的生活。再說了,你還看不出我們有多麼相似嗎?”夏白彥嘆息道,“我喜歡跟你鬥智鬥勇,醫生,我希望看你被我逼到走投無路的樣子,就沒人告訴過你你生起氣來的樣子有多性感嗎?”
說著,夏白彥伸出了舌頭,順著楊文彬的耳廓舔了一下。
楊文彬渾身寒毛直立,用力的一把推開了夏白彥,“滾開,瘋子!”
楊文彬這一聲大喊立刻引起了兩名獄警的注意,獄警立刻把夏白彥拉開,把他的手反背在背後。
“楊醫生,你沒事吧!”
楊文彬拼命的用手擦自己的耳朵,幾乎有些崩潰,一邊又不得不強裝鎮定嗓音乾澀的說,“沒關係,我沒事。”
獄警們押著夏白彥往警車裡走,夏白彥瘋狂的笑起來,那笑聲一聲比一聲高亢,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幾句話:
“惡魔控制了我的身體,笑人能笑到最後!笑人能笑到最後!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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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彬回到警局的時候幾乎是失魂落魄的,他勉強支撐著給自己倒了杯水,稍微冷靜了一些。
“文彬,你怎麼了?”嚴君黎用手在楊文彬面前晃來晃去,眼睛裡寫滿了擔心,“你還好嗎?你去找他了嗎?”
“對。”楊文彬艱難的從嘴裡擠出話來,“他……我很好,沒事。只是我們沒法阻止他了。”
“什麼?”
“他知道肖靜蓉身上的證明是假造的。是我假造的。”楊文彬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沒有出過牢房,所以他肯定有幫兇,是幫兇殺死的肖靜蓉,幫他把證明拿到手的,只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也很難找到那個幫兇的真實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