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攤位終於佈置完畢,大家也不願呆在酒店房間裡消磨時光。絕大部分人這兩天都出去玩了。去深圳香港澳門,或者廣州的旅遊旅遊景點都行。和任琛同住12樓的男孩子也去了家住廣州的同學家,任琛在降臨這座城市這些天裡也終於第一次迎來了珍貴的獨處時光。
他悠閒地坐在酒店的真皮座椅上,拿出一張電話卡放進手機裡,給老朋友打了電話:“你怎麼樣?傷得嚴重嗎?”語氣慵懶隨意,卻也透著關切。
電話那頭的男人開玩笑道:“原來你也會關心人。沒事,好得很,還可以幹活。”說完停頓了一下,話音立轉,“不過你那個妞我見了,確實長得惹眼。怪不得人家不遠千里參加個展會你都跟著,真是寶貝得很啊!”
任琛苦笑不得:“你說的什麼話?我是這種人嗎!我不過是……”話到這裡卻停頓了。
男人也不點破:“哦?是什麼!你要是能說出了子醜寅卯來、我就把頭剁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任琛卻道:“那還是算了,我目前有的是凳子可以做。”
兩人又玩笑了一番終於進入了整題:“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螳螂已經回巢,下階段工作。你可以開始了。”
男人難得收起了玩笑的語氣:“好的,我知道了。”
任琛聽著他的語氣就於心不忍:“如果你覺得為難,我可以安排其他人……”
男人卻斬金截鐵地打斷了他決絕了:“不用。我以為我們的交情你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我最後一次向你解釋,我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認真仔細考慮過後果,孰輕孰重我非常清楚,何況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絕對不會因為女人做背叛兄弟的事。”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任琛的眼睛裡就有了動容的神色,他的語氣真摯誠懇:“對不起,我又怎麼會不相信你……”
兩人又聊了其他事,但因為畢竟是在人多口雜的酒店,兩人說話的內容不敢太張揚,時間也不長。然而直到掛掉電話,任琛的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窗前。窗玻璃半開,窗外綠意盎然,處處花香鳥語。他抽出一支菸點上,慢慢的吸著,直到煙吸了大半,腦海裡還回蕩著那句對老友沒有說出口的話。他看著遠處樓下已經看不清模樣的偎依在一塊的情侶,聲音喃喃似自言語:“我只是擔心你情不自禁罷了。”就像我自己。
蘇玥在洗手間把這兩天堆積的髒衣服都洗了,然後擰乾掛起來。她洗漱臺上面的鏡子前把微亂的頭髮梳了梳,紮成清涼避暑的丸子頭,然後坐在電腦前把這這次可能會來的客戶的資料整理背誦一下。
可是看著揹著,她就出了神。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還怪冷清的。
陳宇瑞和柳淵午飯過後就結伴去了深圳,順便看看那邊的科技展。他們邀請蘇玥一塊去,蘇玥搖了搖頭沒有去。一來他們明天天晚上才回來,勢必在外面得住上一晚,倆人又都是男的,她一個女孩子不方便,而且她想,他們又不熟。二來,她沒有心情也嫌累,不想動。可是她的腦海裡忽然就浮現任琛的臉,如果他邀請自己出去玩,她去不去呢?她不想往那邊想,心裡頭卻反而想了起來。就在答案即將跳出來時,她掐住了它的脖子,讓它窒息在襁褓裡。子虛烏有的東西,想那麼多幹嘛?
她重又低頭看資料,直到看完了,又看了還在充電的手機上的時間,過會兒,該去吃晚飯了。她拿起錢包,翻了翻裡面的錢,就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的錢真的不多了,年終獎要到過年才發下來,媽媽九月份就要生孩子了,她怎麼也得準備點。
想到那如同煮熟的鴨子又飛掉的好幾萬錢,她肉疼得不行。她又給周霞打電話、仍然關機狀態。她又和張豔,張倩聯絡了,問她們有沒有周霞的訊息。然而回答都是否定的。
蘇玥開啟電視搜尋了好一會兒,卻也沒找到好看的電視,她漸漸坐不住了。想著外面還是那麼熱,又不用幹活,她找了那條長及腳裸的淡色青花瓷的波西米亞雪紡無袖連衣裙穿上,又化了淡淡的妝,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還行,拿了錢包和房卡,鎖了門,來到電梯口。
她準備按下下行按鈕,卻在看到與下行按鈕相鄰的上行按鈕卻猶豫了。她想了想12樓的某個人,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也不知道在不在酒店?最終她還是按了下行,電梯從12樓下來,“咚”的一聲開了,裡面站了兩三個男孩女孩,她走了進去。
電梯裡的時間有點難捱。蘇玥直視前方,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無所遁形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忽然女孩子一身怒號:“你看什麼?你看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