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世間人常言之語皆為風過耳畔。
螻蟻安可知天之高廣?
蚍蜉怎能曉地之厚寬?
那坐在寶座上頭戴日金冠之人,身穿衣裳極盡華麗,沒有一絲線角,可謂之真的天衣無縫。就連他的面容也是完美到無可挑剔,若是此等人落了人間必然躲在閨房中的姑娘也得生了私奔也情願的念想。
只是他太完美,太過完美的事物往往便失去了真實,所以就連四周精雕細琢九龍盤踞雲中柱之景也因此變得虛無。他便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以凡人之軀登上天界的天之驕子。
無上的榮光皆繞其四周,凡世間的生殺大權皆在他的手中,可他如今卻倦了這種無聊至極的遊戲。他決定新找些樂子。
一道朦朧的青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來者並不是他想見的,於是他微微低頭,目光垂向地面,等來人率先開口說話,但那來人卻不言語,他心中厭惡,壓了壓自己心中怨氣,淡淡道:“來了,便尋個地方坐吧。”
來人雖少上這地方來,但也只知道,這寶殿雖大,可四周除了那幾根柱子及早就有了主的座之外哪來的可供歇腳之物?
寶座上的那人就只想要自己心中難受罷了,可歷經千載,遭遇萬事之後他心中早已沒了任何的感覺。可他依舊秉持著當年那不屈的脾性。
他與那坐在寶座上之人一樣,面無表情,道:“還是不坐了,這空曠的地方我是受不了寂寞的。”
頭戴金冠坐寶座之人終於抬起頭,把目光落到了這滿身披著大放光明身穿鎧甲人身上,他道:“若是厭倦的話大可去你心心念唸的人間走一趟。”
他說這話時,便用神念窺探了一次人間,可人間一如既往,並無異樣。
如此看來,人間的事物始終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便是眼前這人真去了人間也改變不了自己代表天道所設下的死局。
銀芒漸退卻,佇立在臺下的那位早收了半斂從出現伊始便散著的光亮,他那如白紙般的面容終於多了一筆濃厚色彩,唇邊勾勒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道:“人間,我是自會去的。”
說罷,折身便去。可方行了四五步,又停了下來,他頭卻不回道:“這次見你卻比上次老了許多。”
這話說完便不再做任何停留,直接如同來此地一般化作一道銀光散開消失於那擁有無上實力金冠青年的面前。
金冠青年的眼中在變化,就在須臾間,他那看上去波瀾不驚的眼中便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怒意,於此同時,在目極可望而不可即之處,一道璀璨的白光照亮了現如今正處在無邊黑暗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