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山路顯得是那樣的長,呂文子弓著腰向前走,他的行動很緩慢,就像一隻託著貨物的老黃牛。方才捱了一頓揍,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這件事要從這裡說起,呂文子想當一個壞人,因為壞人不被別人欺負,也可以欺負別人。
昨夜,去了漁夫家搶劫,結果漁夫家沒錢,自己反而折了了幾兩銀子。於是不甘心,又奔到鄰村土財主家裡結果連面也沒見著,就被管事的家僕給轟出來了,這一切都怪自己太善良了。
呂文子暗暗發誓,以後搶劫就要殺人,連他家雞鴨鵝狗也不放過。什麼貧富貴賤,老弱婦孺這些名詞以後都在他的眼裡就不存在了。可是,他依舊改不了,整天就揹著個大刀偷雞摸狗,其實不算是偷,就是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拿了別人的東西,把東西藏到其他地方而已。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就在呂文子剛要給鄰村那地主家的母雞拔毛,準備今晚上改善一下伙食的時候,附近幾個村子裡的人闖進他的裡,要把他趕走。原因是周圍村子養的雞全都不見了,大家一致認為是呂文子偷的。於是上他家裡,果然抓個正著!
被呂文子拔的僅剩一屁股毛的那隻雞如臨大赦,**著身子就朝著自己主人迎過去。那地主一腳將雞踢飛,“我家沒有這麼不知廉恥的雞!”
呂文子:“……”
村民:“大家一起上,把他趕出這個村子去!”
呂文子:”等等,你說我偷你們家的雞,我不是把錢放到你家門框上了嗎?”
“門框上沒有!大家上,把他趕出這個村子。”
在場村民一擁而上,扁擔,鋤頭,一齊向呂文子的身上罩去。
就算他使出渾身解數也擋不住這麼多人的攻擊。捱了幾扁擔,打了幾拳頭,本來呂文子想讓他們出出氣也就算了。可是那些人卻越打越來勁,恨不得將自己所有不順心的事情都歸咎於呂文子的身上。
呂文子本來是想回屋裡拿自己的那把刀再逃命的。又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逃命,刀能值他的命?在這樣下去非要把自己打死不可。呂文子看著群毆他的人數也數不清,於是貓著身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溜煙逃跑了,剛跑到村口,一股嗆鼻的氣味呼嘯而來,他一頭暈就栽在溝裡,暈了過去。
2
呂文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茅草屋裡,雖然家裡的器具破了些,但裡面收拾的卻很是整潔。“喂,人呢?”沒有人應答,復喊,還是沒有人應答,呂文子心中感到有些不對,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衝到院子外,院子外有一個白髮老頭著坐在欄杆前面前放了一堆竹子,看上去像是在圍欄杆。
呂文子上前試探著問道:“喂,老頭兒是你救了我?”
沒有回答。
呂文子反思:“可能是我自己問話的方式不對。”
於是,改變了語氣又問了一遍,“請問,我是您老人家救的麼?”
依舊是沒有回答。
呂文子急了,“輕輕地拍了一下那老頭子的肩膀,那老人肩膀一歪一個球狀物落了下來,咕嚕嚕的滾到了呂文子的面前。
“哇——”呂文子登時魂飛魄散,差點癱倒在地。等心不是跳得那麼快的時候,站起身來細細一看,他發現那個老頭的脖頸斷裂處竟然沒有一點血跡!
這,並不奇怪。
3
呂文子長長吐出一口氣,“果然不是真人,木頭雕像而已。”
雖然那木雕人頭雖然與真人頭一般大小,但是卻從那僵硬的五官中可以看出來並不是真的。
“喂,誰叫你弄壞我的爺爺的?”一個藍衣小姑娘掐著腰,臉色通紅看上去有些生氣地問。
“你爺爺?”
“不是我爺爺還是你爺爺啊。”
呂文子實在不相信眼前這個姑娘竟然叫木頭雕塑叫爺爺,依照這樣推理下去:他的奶奶。她的爸媽很有可能都是木雕,而她自己也有可能是木雕,總之,他們一家都有可能是木雕。
“喂,我說你在深思熟慮什麼呢?你把我爺爺弄倒了還不扶起來!”
這一聲叫喊把呂文子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出來,他本來是要扶起來的,轉念一想,自己身為一個大丈夫,大壞人怎麼會聽一個女子的使喚呢?“就不扶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不扶,我能把你怎麼樣?”小姑娘雙眼通紅,似乎快要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