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燈先是一頓,似乎沒有想到這位僅在名義有些關係的師叔竟然會教自己練劍。他盯著這位讓自己摸不著頭腦的師叔上下打量著了一番。
“怎麼,以為我被關糊塗了?”剛入陸地神仙境界的麗裝中年男子臉上的笑意漸斂,語氣卻依舊淡然道。
“不,不,師侄豈敢忤逆師叔的意思。只是師父他……”
姜燈連連擺手加搖頭,他可沒一點兒膽量去和這位看上去武道修為就深不可測的師叔掙個什麼,除非自己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然的話他還是覺得死比活要好一點的。至於他師父對自己徒弟愛得就跟自己親生的一般,什麼東西都要自給自足。要是知道知道自己的徒弟自己的劍都學不好還跟別人學家怕是要拿起常年在手的小鐵棍把腦殼給敲爛了。
說到此處便不得不說一個事兒,就是當年有一個徒那弟下山去買藥可是張圖卻被一夥山賊劫了去,那夥山賊常盤踞於西楚舊國北朱雀之地的一處山中,蟊賊生涯少說也有十餘載,方圓十里的地界都成了他們的地兒,國事正亂的西楚舊國無暇顧及只得有著他們興風作浪。
且他們那位大當家更是有個聞名遐邇的癖好,便是喜歡那唇紅齒白的小相公,不巧的是那位徒弟本就是一富家貴族子弟,長得本就恰巧便是那種型別,也就被擄上了山做了山賊頭目的男寵,最後玄劍門門主久久不見自己的徒弟回來,便親自去尋。最後那位徒弟是救出來了,卻也被傷了身子,那極為護犢子的師父便將山上的那些土匪用一根柳條作劍屠戮殆盡。覺得還是不解氣便放了一把火燒了那群強盜盤踞的山,可是卻不知山上有一隻正在產崽的金睛四爪獸,將它的崽子直接燒了一個外酥裡嫩。
最後母獸報復便與師父打鬥起來,當時他師父雖然是小聖境界的中品頂尖武道修行者可面對的卻是一隻有三百年修為的異獸,到了最後雖然把這異獸殺死,可卻被這異獸傷了一根手指,一條大腿。乃至於到今日也只能以拐而行。
姜燈不想辜負自己瘸子師父便直接推辭。那位剛出關的中年師叔約莫是臉上掛不住道:“讓你學你就學,這劍法你師父想學我還不交給他呢。”
也不由分說,直接一把抓住姜燈的領子往他的背上輕輕一拍之後,姜燈便忽然感覺動彈不得了。試了幾次手腳包括眼睛也不能為他所用。
只見中年男子側身對著姜燈,手中的那把玄劍門入室弟子所用淡紅之鐵打造有身長有三尺三長的寶劍在他的手中握著右手輕挑,那把劍便錚然出鞘!平平落入男子手中。
男子提醒姜燈道:“看好了,起手式……春雷驚夢。”只見那一劍的劍招重而有力,揮動之時如狂風驟起,雷聲轟鳴。也不知怎的,姜燈眼前的那欲要抽芽長枝離著他五丈遠的柳葉竟然開始瘋狂的抽動著如同沉睡許久被這劍意喚醒了一般。
“第二劍,名叫春回大地。”說罷,中年師叔手中的劍忽然挽了一個劍花直接用劍身拍動,忽然間那柳條的綠葉也隨之停止抽動,從那棵柳樹上有出現了新的枝條。
被制身無奈的姜燈被迫看了前兩招之後竟然也沒有反抗的情緒,不知不覺中便放棄了方才那看完就忘了,記了也不學的念想。
“第三招,萬劍迎春。”只見那劍轉勢向空中一點,忽然間四周暖風四起,姜燈只感覺吹在身上便如同方才這位師叔給自己那一股真氣一般暖的讓人陶醉。忽然間,那一棵有千年風雨如四人團抱大的柳樹似乎是向這邊彎了彎腰,其餘四周一切照舊如常。
中年男子收劍回鞘,面色如常。
此時的姜燈也發覺自己可以活動自如了,但他還是默不作聲,生怕這位要命的師叔還要自己學上個一招半式,方才的劍招自己又記不住,那位師叔不是白忙活了麼?再有這劍法雖然精妙,一看便是蘊含劍意,但奈何自己只會感嘆,卻並不明白其中深意,又如何學得了呢?
不過讓他不解的事就是那最後一劍,叫萬劍迎春,可是卻沒有見到萬劍迎春的跡象啊。只見那身著暗金黃布青衫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面前把劍回到了他的懷中。
中年師叔轉頭,他的臉上似乎是隱隱有些不快,他問姜燈道:“這附近有什麼好一些的青樓麼?”
姜燈先是一愣,隨即便開始胡亂猜測起來:莫不是這師叔閉關練劍十多年,被憋壞了?可聽自己那位瘸了一根腿的師父說過自己這位師叔從來沒有靠近過女色……
“姜燈。”
一聲略帶怨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姜燈立刻無比嫻熟的指了指西北方向那一團似近在眼前的瓊樓建築,“就在前邊不遠處。”
話一落,便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他那平平無奇的師叔拿著,隨後騰空而起,只是一步便掠這十幾丈的山澗而去。
此時,晶寶樓中,公子李安摸了摸自己方才被產便宜的臉,看著已經下樓去說是尋個燕窩漱口的‘輕劍文州’顧不得關上的門,門外便有了三四個女子已經目瞪口呆,眼中顯然是胡亂猜測著究竟這兩位之間發生了何種關係。
“我也不知道劍為何會自己從劍鞘裡彈了出來,我對天發誓我可沒有達到四方境上品的修為,要是有的話我還用擺攤子賣東西?”
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從而逃離的李安道:“下面出了點事情我去看看。”
到了樓下,果然看到一個滿臉絡腮長得五大三粗鬍子的大漢正在與一個青年糾纏著,李安從來便是那種喜歡熱鬧的人他走了上去,那大漢面前擺著一些書籍,想想看在這賣東西的定然是那些個賣《房,中術》之類再外加大補丹之類的傢伙。
他怎麼與人打起來了?
上前一步,那大漢便如同看著了救世仙人一般拉著李安的袖子,道:“這位公子評評理,我那劍是自己跳出來的,並不是我故意弄出來的……”
那青年道:“難道那不是你的劍?這位兄臺你看看我這上好的綢緞做的袍子竟然被這漢子的劍直接給斬斷了……”
大漢接著咬牙道:“自然是我的劍……”
李安苦笑一聲,隨意的一扭頭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而那個人在看到李安的時候原本就冷峻帶著殺意的臉忽然也看向了李安。
李安心頭一顫,腦中只有他會的為數不多的四個字“大事不好!”
而後者已經向他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