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業在湘安一代確實小有名氣,李商密雖未聽過,可李府當中倒是有人與他說過,此人專門替有錢人家看風水,做道場,頗有幾分大仙樣子。
如今已是黃昏,大院這邊沒有點燃紗燈,略顯陰暗。
李商密花溫香等人退到一旁,靜看馬業如何法術。
黃袍黃冠的纖瘦馬業走到擺放驅魔用品的桌前,拿起那把銅錢組成的銅劍,然後走到李佳人那間屋子前,有模有樣的耍了套驅邪劍法。
劍法快要完畢時,馬業又重新回到桌子前,他拿起一個葫蘆狀的酒壺,大喝一口黃酒,隨後吐在銅錢劍之上。
“唰!”
銅錢劍帶風,劍法的最後一個動作正好將銅錢劍的劍尖指向那銅爐中的高香,隨後劍尖上突然生出一縷火焰,將高香點燃。
高香冒出青煙, 劍尖上的火焰隨之熄滅,馬業將銅錢劍負於身後,然後一手端起一碗雞血,一手抓了一把糯米。
走到李佳人房屋的門前,馬業先均勻的將糯米撒在石階前,然後以手指沾雞血輕輕的濺在木門之上,碗裡還剩一半雞血時,馬業便停止動作,直接雞血潑灑在門前,隨後又將那瓷碗重重摔碎在地。
抽出背後銅錢劍,馬業好似有什麼東西附體一般,神神叨叨,仰天高喊道:“大膽邪祟,見了道爺還不快快現身!”
周圍無甚動靜。
馬業噙起一抹冷笑,以雙指劃過銅錢劍劍神,大喝一聲,“燃!”
“呲啦—”
整個院子掛著的符咒一下子全部燃了起來。
馬業繼續中邪一般的大叫,“孤魂野鬼上路去,天君下凡來助我,腌臢汙穢,速速消失。急急如律令。”
咒語唸完,滿院子符咒皆成灰燼,馬業將銅錢劍負於身後,擺出了一個氣沉丹田的動作。
期間他從袖中偷偷撕掉了一張很小的符咒,無人察覺到。
這是湘安王告訴他的,說是隻要撕掉這張符咒,無論你驅鬼有無效果,李佳人的病情都會好轉,只不過絕對不會一下全好了,你需要在李府多待些時日。
湘安王趙罡義給了馬業三張這樣的符咒。
一旁花溫香眾人看的各有表情,這位老道士咋咋呼呼的驅邪法子雖有幾分誇張,但確實與傳聞當中的驅邪過程大致相同。
卓莊公李商密見馬業驅邪完畢,趕忙上前問道:“大師,邪祟是否已經趕走?”
馬業緩緩搖頭,“李老爺家邪祟實在太多,我只趕走了一部分,恐怕還得要再做法幾次。”
李商密瞥了瞥四周的符咒灰燼,嘆息一聲,“那還請大師這幾日在我府中住下,到時候把邪祟都趕走後,我李商密定有重報。”
馬業擺擺手,“李老爺不比客氣,驅邪捉鬼本就是我們道人該做的。”
這位卓莊公倒也無架子可言,竟然與眼前馬業微微施了一禮。
馬業趕忙客氣回禮。
他心裡別提多樂呵了,自己命實在是好,竟然被湘安王安排了這麼一個大好差事,在他那拿了不少銀子不說,之後還會在李商密這大撈一筆,這李商密乃天底下排的上名次的有錢人,怕是出手不會遜色於湘安王……
“大師?”一旁的李商密看著走神良久的馬業,叫醒道。
馬業從遐想中醒來,不由答應一聲,略顯失態。
李商密笑道:“大師請同我一起去屋中看望小女。”
馬業點了下頭,“正好貧道也要在李小姐房間裡貼幾張辟邪符。”
李商密看了眼遠處花溫香眾人,然後對馬業有些歉意道:“大師請在這裡等我片刻,我去安頓一下那群人。”
馬業笑道:“李老爺真乃善人。”
花溫香眾人見李商密朝這邊走來,然後齊齊看向扛著旗子的老道士,後者表情平靜。
李商密走到眾人跟前還未說話,沒有姓名的老道士便已說道:“我現在就可以為你家女兒趕走邪祟,若是你不信,那麼貧道我現在就可離去。”
老道士這一番話著實讓李商密頭痛不已,他定然不想錯過每一個能救女兒的機會。
老道士見李商密猶豫不決,扛著旗子與花溫香眾人告別一聲,就要離去。
李商密說道:“大師留步,請與我一同進屋看望小女。”
他有些無奈,平日裡幾乎每天都會有道士來,可來的偏偏都是些坑蒙拐騙的貨色,今日倒是來了兩個有些東西的道士,可若是將這磕磣老道士留下,那麼就算得罪了馬大師……